第二章 用心(第4/8页)

他本想发问,可也知道孙思邈多半也不知情。孙思邈已走到两排厢房前,厢房前也有庭院,中有梧桐大树。

树已折。

风吹起,旋起无数落叶。

厢房内均是黑暗,没有灯火。可孙思邈却知道,张季龄本来是住在这里的。

“这里好像有过打斗?”冉刻求望着那折断的大树,猜测道。

孙思邈看了眼,沉吟道:“是被疆场战刀砍断的。”他看的比冉刻求要仔细,早留意到树的断面平滑,显然是被利器瞬间削断。

好快的刀,好霸气的人。

刹那的工夫,他脑海立即闪过邺城长街那把紫金刀。

刀如雷电,只有那样的刀,才能一刀断了这么粗的大树,李八百的刀都不能。

兰陵王到了这里?听冉刻求说,蝶舞也到了这里。一念及此,孙思邈神色微有异样。

冉刻求看不出究竟,但信孙思邈的判断,忍不住道:“这里怎么会有人动武,难道有强人劫财……”

话音未落,突见孙思邈向旁望去,冉刻求忙跟着望去,就见一间厢房内突然亮起了灯光。

灯光昏黄。

本来如斯夜中,灯光代表着温暖和等待,可冉刻求见到那灯光,却有心悸之感。见孙思邈举步要向那亮灯的地方走去,冉刻求一把抓住他,低声道:“先生,小心。”

孙思邈突然笑了,拍拍他的肩头,示意知晓,然后向那房间走了过去。

他也感觉有张无形的网就要收拢……

可他不会逃避。

走到门前,他正待拍门,就听里面一人笑道:“孙兄此刻才来吗?门没闩。”

那笑声中满是亲切熟络之意,冉刻求听了,脸色遽变。

孙思邈目光微凝,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门道:“劳烦阁下等候多时了。”他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夜还漫长,风雨又来。

房间燃着盏孤灯,坐着俩人。一人脸色木然,赫然就是张季龄,见到孙思邈推门进来,头也不抬。

说话的那人并不是他,那说话的人此刻还能好整以暇地倒了杯茶,满是优雅之意。可灯火下,他的目光闪烁碧芒,妖异邪恶隐现。

那人正是李八百。

见孙思邈进房,李八百笑道:“孙兄这么说,难道是算准我会来?”

孙思邈竟能悠闲地找张椅子坐下来,微笑道:“我只是感觉,今晚过的虽算热闹,但没有阁下出场,难免遗憾。”

李八百笑意更浓:“兄弟就怕孙兄遗憾,这才赶着过来接着这出戏唱下去了。”

“那阁下现在准备唱哪出呢?”孙思邈问道。

“孙兄不知吗?”李八百慢慢地喝着茶。

冉刻求有点看直了眼。他若不知情,还真以为这是好友重逢,可他偏偏知道绝非如此。

上次响水集外,这个李八百就是煮酒相约,可杀机暗藏,几乎要了孙思邈性命。

这次李八百当然来意不善,可他埋伏在哪里?

冉刻求悄然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张季龄的身上,微有茫然。他没见过张季龄,更不知道这简朴的人竟是江南首富。见张季龄头也不抬,冉刻求心道,难道说李八百厉害的杀棋竟是这人?

孙思邈道:“还真的不知。”

李八百放下茶杯道:“都说不叫的狗才是最咬人的,总说自己不知道的人,其实比谁都明白。”

“哦?”孙思邈笑道,“倒让阁下见笑了。其实我的确隐约知道些,却有几个关键环节不能确定,需要得到阁下的肯定才行。”

李八百眯缝着眼眸:“孙兄哪几个关键不知呢?兄弟若是知晓,定知无不言的。”

灯火下,孙思邈脸上迷雾升起。

“我只想问问,陈叔陵是否和李兄有些关系呢?”

李八百一拍桌案,挑起大拇指道:“孙兄果然聪明,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既然孙兄问了,兄弟也就不会隐瞒什么,其实兄弟和陈叔陵狗屁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