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第3/8页)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联想起格利高里爵士凝视他的样子,也是既好奇又疏远,他不明白,这和他对蒂莉之死的态度有什么关系,是她这一死才激起了如此反应。

菲莉帕说:“你有个男孩。”

“杰里。今天修女们在照看他,但明天我就要把他带回到天奇大厅去。我要找一个奶妈。”他看到一个机会,赶紧埋下伏笔,“当然啦,他需要有个人给他当个合适的妈妈。”

“是的。”

他回想起她自己的丧亲之痛。“你理解失去配偶是什么滋味。”

“我有幸和我亲爱的威廉过了二十一年日子。”

“你一定很孤独。”这可能不是恰当的求婚时刻,但他想把谈话切近主题。

“确实。我失去了三个亲人——威廉和我们的两个儿子,城堡显得这么空荡荡的。”

“不过,也许不会太久了。”

她瞪着他,好像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他也明白他说了冒犯的话。她转过脸去和另一面的亨利主教谈话了。

拉尔夫的右侧是菲莉帕的女儿奥狄拉。“你愿意来一点这种馅饼吗?”他对她说,“是用孔雀和野兔肉做的。”她点点头,他便给她切了一块。

“你多大了?”他问。

“今年就十五了。”

她长得很高,已经有了她母亲的身材:丰满的胸脯和宽宽的女性臀部。“你看上去还要大些。”他看着她的乳房说。

他本意是要奉承她——年轻人通常都愿意看着老成——但她脸一红,就扭过头去了。

拉尔夫低头看着盘中的食物,把一块姜汁猪肉切开。他闷闷不乐地吃着。他在格利高里说的求爱上做得不好。

凯瑞丝坐在亨利主教的左边,梅尔辛作为公会会长坐在她的另一侧。挨着梅尔辛的是格利高里·朗费罗爵士,自他三个月前来参加威廉伯爵的葬礼以来,一直没离开过这一带。凯瑞丝强按对他的反感:她不愿与杀人的拉尔夫和那个几乎肯定唆使他下手的人同桌就餐。但她在这顿饭席上有工作要做。她有一个复兴这座城镇的计划。重建城墙只是第一部分。而为了第二部分,她必须把亨利主教争取过来。

她为主教倒了一高脚杯清澈的加斯科涅红葡萄酒,他长长地饮了一口。他抹了抹嘴,说:“你做了一次很好的布道。”

“谢谢您,”她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恭维背后不同意的讽刺意味,“这镇子中的生活正在堕落到混乱和淫乱的地步,如果我们要纠正,就需要激励镇民。我确信您是同意的。”

“问我同不同意你的话为时已晚。不过,我是同意的。”亨利是个实用主义者,不会重整旗鼓再打失败的战斗的。她原指望的就是这个。

她给自己加了些用辣椒和丁香烤的苍鹭,但没有马上吃;她要说的话太多了。“我的计划里还不仅只有城墙和治安人员呢。”

“我想也不止。”

“我相信,您作为王桥的主教,应该有全英格兰最高的大教堂。”

他扬起了眉毛。“这我可没期望。”

“两百年前,这里是英格兰最重要的修道院之一。应该重振辉煌了。一座新的教堂塔楼会象征其新生——包括您在主教中间的声望。”

他苦笑了一下,其实他是高兴的。他明知这是在奉承他,但他喜欢听。

凯瑞丝说:“塔楼也会给镇子振威。能够从远处就看见这座塔楼,就可以帮助朝圣者和商人们找到来这里的路。”

“你如何为此付款呢?”

“修道院很富有。”

他又一次惊讶了。“戈德温副院长抱怨缺钱呢。”

“他是个不可救药的管理人。”

“他给我的印象像是十分精明。”

“他给很多人都留下那种印象,可他作出了一切错误的决定。一上台,他就拒绝修整磨坊,那本来是可以给他带来一笔收入的;他又把钱用在盖这座宅第上,这是没有任何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