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第3/12页)

让她极度厌恶的是,她感觉到他在自己体内射精了。

她心里充满了迷信的恐怖。他这个样子,比拿着刀子威胁她还要可怕。她在极度恐慌中,扭动着身子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

她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她胸前沾着他的血,腿上沾着他的精液。她战战兢兢地向强盗们的营地瞟了一眼。有没有人已经醒来,听见了阿尔文的叫喊声?即使他们都仍在沉睡,那一声有没有惊醒谁?

她浑身颤抖着将连衣裙从头顶套下,扣上了带扣。她有自己的钱包和小刀。刀子主要是吃东西用的。她的眼睛几乎不敢从阿尔文身上移开: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也许他还没死。她觉得自己该补上一刀,却鼓不起勇气来。这时从空地方向传来了一个响声,吓得她一机灵。她必须赶紧逃跑了。她四下望了望,辨清了方向,然后一头向大路的方向冲去。

她突然想起,大橡树附近还有个哨兵,这让她又是一阵惊恐。她蹑手蹑脚地穿过树林,当接近那棵树时,小心翼翼地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随即她看见了那哨兵——他叫杰德——正躺在地上睡得死沉。她踮起脚尖从他身旁走过,运用了全部的意志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疯狂地奔跑起来。她终于没有惊动他。

她找到了那条鹿走过的小道,循着它来到小溪边。好像没有人在后面追她,于是她洗去了脸上和胸部的血迹,又捧起冰冷的水往私处撩了撩。她知道前方还有漫长的道路,又大口大口地痛饮了一番。

她慌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又继续沿着鹿走过的小径走去,一边走一边聆听着。强盗们会用多久发现阿尔文呢?她连尸体都没有隐藏。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他们肯定会追赶她,因为她是他们用一头奶牛换来的。那头奶牛值十二先令呢,是像她父亲那样的劳动者半年的收入。

她走到大路上。对于一个单身行走的女人来说,无遮无掩的大路像森林里的小道一样危险。隐身者塔姆那伙人并不是林中唯一的强盗,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男人——护卫、农家男孩儿、小股的士兵——都有可能占一个无力抵抗的女人的便宜。但她首要的目标是逃离小贩西姆和他的同伙们,因此速度是至关重要的。

她该往什么方向去呢?如果她回家,去韦格利村,西姆也许会追到那里要她回去的——很难说她父亲会怎么处置。她需要信得过的朋友。凯瑞丝会帮助她的。

于是她奔向了王桥的方向。

天气很晴朗,但在下了好几天的雨后,道路很泥泞,步行也就越发困难。不久,她爬到了一座小山顶上。回头一望,她能沿着大路看到大约一英里开外。在她的视线尽头,她看到一个身影正大步流星地赶来。他穿着黄色的紧身短外套。

是小贩西姆。

她撒腿就跑。

疯子尼尔一案于星期六中午在教堂的北交叉甬道开庭。理查主教主持了教会法庭的审判。安东尼副院长坐在他右边,他的私人助理劳埃德副主教坐在他左边。劳埃德是个不苟言笑的黑头发教士,人们都说他实际上主持着主教的全部事务。

来旁听的镇民很多。对异端的审判可是场好戏,王桥有好多年没看到了。许多手艺人和雇工都在星期六中午收了工。教堂外面,羊毛集市也结束了,商人们正在拆除摊位,收拾没卖出去的货物。买主们也在为打道回府做准备,或者忙着安排将买到的东西搬上木筏,准备顺流而下到梅尔库姆海港。

凯瑞丝在等待审判开始时,心中忧郁地想念着格温达。她现在在做什么?小贩西姆会强迫她和他睡觉,这是肯定的——但也许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到她头上。作为他的奴隶,他还会逼她做其他什么事情呢?凯瑞丝毫不怀疑格温达会想法逃跑——但她能成功吗?如果她失败的话,西姆会怎样处罚她呢?凯瑞丝明白,她也许永远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