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侧目(上)(第3/4页)

就连之前无心公务、想要披甲杀敌的几个笔帖式也熄了声响,埋头苦干起来。

由车驾司到兵部,原本已经浮躁的人心渐渐平息下来。

曹颙只做了他当做的,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同一般。

他一方面心思,要做好手中的差事,一方面还要费心筹划那三年千万白银的赚钱路子,并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心思最复杂的,怕就是担任车驾司员外郎的纳兰承平了。

当年的恩怨,始终没有正式化解。

在他嫉恨曹颙的同时,也在暗中防备,担心曹颙公报私仇,给他穿小鞋。

不想,防备多时,曹颙却是丝毫没有异常之处,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刻意刁难于他。

在松了口气后,纳兰承平的心里却越发愤怒。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觉得曹颙这小子实在是过于傲慢,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虽是满心抑郁,但是纳兰承平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忍耐。

以曹颙目前的身份,岂是他一个小小员外郎能撼动的?

要是真招惹了曹颙,就算曹颙没有还击,但是其父、其姐夫、妹夫什么的,哪个出面,都能料理得了他。

曹颙差事做的越是得心应手,受到的称赞越来越多,纳兰承平就越发觉得苦闷。

数日之间,他的头发就掉了不少,原本就不粗的辫子更细了,看着人也失了精气神,走路都开始打晃。

旁人见了纳兰承平的样子,都唬了一跳,还当他病了,劝他请假歇着。

纳兰承平好强,自是不肯,结果一时站不稳,迷迷糊糊地摔了个跟头,闹了半脑门子血,被人扶了回去,这才开始休假。

只是卧病在床这些日子,他也睡不安稳,看着房梁嘴里念叨的都是曹颙的名字。

真真是咬牙切齿,嫉妒到心肝肺肠都疼了。

夜半无人时,纳兰承平也想过,自己当初要是不算计曹颙,而是与之为友,情况又如何?

沾不沾光且不说,这侍卫的缺却是不会丢的。六年了,就算熬不成一等侍卫,二等侍卫是不难的。

那是御前的正四品,放出宫去为官,就算不出京城,正三品的前锋参领、护军参领、骁骑参领,都不算难事。

加上平郡王府与淳郡王的关系,还有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的照拂,那他纳兰承平岂会是现下这狼狈模样?

这回却是连扇自己的耳光,悔得心肝肺肠都青了……

……

对曹颙赞不绝口的,则是郎中李运了。

只是因读书人的矜持与迂腐,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在衙门中却是半句好话不肯说的。文人风骨,怕被当成是阿谀权贵之举。

不过,从衙门回来,到了家中,他则没有那些顾忌,开口闭口的,对曹颙称赞有加。

“嗯,是个稳重小伙,没有白蹲(在)太仆寺,说话行事不比兵部这骨(这里)尚书差,像有大出息地。”他换下官服,坐在庭院下的石榴树下,一手把着个紫砂壶,一手扶着椅子把手,说道。

在他对面,有个高壮的青年汉子,手里拿着把鱼食,正在喂缸里的金鱼。

这汉子原是漫不经心,听到李运提到“太仆寺”,却是动了动耳朵,抬起头来问道:“八叔,您说的这位太仆寺调过来的郎中,不会是曹孚若曹大人吧?”

“‘盥而不荐,有孚顒若’,听说‘孚若’二字还是万岁爷所赐。江宁曹家,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李运沉吟着,答非所问。

那汉子已经拉了把竹椅,坐在李运对面,问道:“之前听说曹爷受雪灾的缘故,受了些惩处,还以为不过是罚俸什么的,这还真的连降了三级?这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雪大雪小……唔……”

接下来的话,却是被李运给堵在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