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窗少年初聚首(三)(第2/3页)

道痴道:“道痴正是法名,道痴因病弱,自小养在寺中,旬日前方下山回家。”

换做其他孩子,听了这话,估计也就信了。世子已经十二岁,开始跟随兴王学习政事,这几年也常做小道士装扮,与兴王在外头溜达。什么样的父母,能将儿子养在寺庙十来年?这道痴也没有半点病弱的模样。

想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只是现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世子点点头,转回到主位上,指了指西边椅子,示意王琪、王瑾道痴入座。

原本坐在西边的小少年,侍立在主座前,没有再入座。

王琪见状,便避开首位,打算带着道痴坐在第二位、第三位。世子笑着摆摆手道:“无需留出空位,你们坐得了这个位置。”

王琪闻言,不由微怔,随即笑道:“那小人与兄弟就谢过殿下赐座。”说罢,带着道痴在西首第一、第二的位置落座。

王琪依旧眯缝了眼睛,心里却不由打鼓。王家确实是安陆士绅之首,可世子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还有东首位坐着的这个,干嘛跟杀父仇人似的瞪着自己。

这个狂傲的家伙,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王琪心里没底,不由自主地望向身边的道痴。

道痴也察觉出面对毫不掩饰地敌意,轻飘飘地看了对面一眼。

那少年,服侍华丽,神情倨傲,若是穿上蟠龙福,他倒是比世子更像是人上人。

只有在富贵中,才能养出这样这样骄奢的气质。却是不知,这人是谁,竟然在世子面前没有半分拘谨恭敬的模样。

世子此时已经望向还站着的四人,对在最前面的小道士道:“你就是陈赤忠?纯一道长的侄孙?”

陈赤忠稽首道:“正是小人,见过殿下。”

世子笑道:“纯一道长生前与父王甚是相知相得,亦常出入王府。这样论起来,你当称孤一声师叔。”

陈赤忠闻言,立时跪下,顿首道:“小侄赤忠见过师叔。”

世子的笑容淡了几分:“起吧,以后不缺说话的时候。”

待陈赤忠起身,世子指了指东首二位的椅子,示意陈赤忠落座。

陈赤忠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口称“侄儿谢过师叔赐座”,才在东首第二把银子上坐了。

什么目下无尘、清逸脱俗都是浮云啊。看的大家眼球掉了一地。

众人望向陈赤忠的眼神,不掩鄙视,这家伙变脸也太快。在众人跟前,架子端的高高的,一个字都不肯说,脸上僵的跟木头似的,见了世子却是难掩谄媚。

就仿佛从一个得道高人,一下子变成了蹭吃蹭喝的市井骗子。

剩下的三个人,世子便只对沈鹤轩单独问了两句话,问了两句他琴艺造诣之类的话,沈鹤轩并没有自谦,反而洋洋得意地自夸了两句。

世子并未生厌,反而笑着点点头,道:“母妃最爱琴曲,等过几日有暇,还要劳烦沈大郎为母妃弹奏两曲。”

沈鹤轩躬身道:“荣幸之至。”

他的座位,是东首第三位。

剩下刘从典与吕文召,世子只问了问年纪,便叫入座,是西首第三位,与东首第四位。

刘从文依旧笑意温煦,吕文召面色却很难看。不管世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排位,他的位置竟然是六伴读之末。对于一个自诩有些分量的少年来说,当然心里不服气。吕家确实在安陆四大姓中居末,可他是宗房嫡长子,难道身份还比不得王瑾那个刚从寺庙里出来的旁支?

世子见众人都入座,方笑着指了指东首位少年道:“这是孤舅家的二表哥,单名一个麟字,明日起亦随孤与诸位在府学读书。”

兴王妃姓蒋,这少年全名蒋麟。按照规矩礼节,既然世子向众人介绍他,他当起身与众人彼此作揖见礼才是。

蒋麟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扬着下巴,冲众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