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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昆忙起身恭敬地拜了,道:“谢萨穆哈大人栽培之恩!”

科尔昆从萨穆哈府上出来,又马不停蹄去了明珠府上。明珠凑在烛火下,仔细把玩着新铸的制钱,点头而笑:“科尔昆,老夫看准了,你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可为大用啊!”

科尔昆喜不自禁,道:“卑职多谢明相国夸奖!”

明珠放下铜钱,笑眯眯地望着科尔昆,说:“老夫已琢磨多日,想奏请皇上,特简你为户部侍郎!”

科尔昆连忙跪下,拜了三拜,道:“卑职牢记明相国知遇之恩,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明珠忙扶起科尔昆,说:“科尔昆,起来起来,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国朝臣子,心里应只装着皇上才是!”

科尔昆再次叩头,爬了起来。明珠把茶几上的钱袋提起来,说:“科尔昆,我也不留你了。样钱你带回去吧。”

科尔昆忙说:“明相国,这些样钱都打在损耗里了,您就留着吧。这可是我朝开国以来的规矩。”

明珠笑着问道:“你这袋样钱有多少?”

科尔昆回道:“八千文。”

明珠哈哈大笑,说:“八千文,不足十两银子。科尔昆哪,你这个户部侍郎,可不是十两银子能买下来的啊!”

科尔昆赶紧说:“卑职怎敢如此轻慢明相国,日后自会另有孝敬!”

明珠又是哈哈大笑,说:“你看你看,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科尔昆可是个老实人。好吧,样钱我就收下了!”

陈廷敬在乾清宫西暖阁觐见皇上,进呈《贺云南荡平表》。龙颜大悦,说:“廷敬回家三年,朕甚为想念。家中老父可好?”

陈廷敬叩头谢恩,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奏道:“老父六十有一,身子骨倒还硬朗。臣谢皇上体恤之恩!”

皇上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说:“走近些,让朕瞧瞧你。”

陈廷敬低头向前,仍旧跪下。皇上下了炕,扶了陈廷敬起来,执手打量,叹道:“三年不见,你添了不少白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陈廷敬忙道:“臣身子骨还行,皇上不必替臣担心。”

皇上拍拍陈廷敬的手,道:“朕在路上就想好了,你仍复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经筵讲官。”

陈廷敬又叩头谢恩,口呼万岁。原来上月张英因老父仙逝,回家居丧去了,正空着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皇上回炕上坐下,陈廷敬在御前站着。三年前,皇上在干清门斥骂陈廷敬妄诋朝政,只因他老母突然仙逝,暂不追究。现如今皇上起复了他,却并没有说赦免他的罪。皇上只谈笑风生,陈廷敬心里终究没有个底。觐见完了,皇上传明珠同萨穆哈奏事。陈廷敬谢恩退下,顺道往南书房寒暄去了。

明珠同萨穆哈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听得里头宣了,忙低头进去。萨穆哈先奏道:“启奏皇上,新钱发出去,就像雪落大江,不见踪影。臣等已派人查访,尚未弄清眉目。”

皇上问道:“明珠,你是做过钱法监督的,这是什么道理?”

明珠说:“臣虽做过钱法监督,却从未碰到过这种怪事。臣琢磨着,可能还是钱不够重量,百姓不用,市面上就见不到。”

萨穆哈说:“臣想只怕也是这个理儿。”

明珠奏道:“臣以为还应再把钱加重些!”

皇上有些不悦,说:“明珠推科尔昆任户部侍郎,朕已准了。可这会儿想来,他在宝泉局任上并没有做好呀。”

明珠道:“科尔昆任钱法监督已三年有余,原是做得不错的,只是近来市面上见不到制钱,应是另有缘由。臣等推户部主事许达擢任钱法监督,此人心细过人,精于盘算,说不定于钱法督理有好处。”

皇上仍是眉头不展,说:“也罢,这两个人就这么用了。新铸制钱的事,你们要好好议议。此事当快,不然会出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