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13页)

法官望向了他:“可以陈诉。”

侯俊堂:“本人系国军现任中将,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国防部预备干部局指控我走私一案,毫无证据,纯系诬指。今天又将我和共党同堂审讯,不唯对本人,亦系对党国之侮辱。本人严重抗议!”

法官的目光慢慢望向了曾可达:“公诉官回答被告人陈诉。”

“好。”曾可达慢慢站起,离开了公诉官席,走向侯俊堂。

侯俊堂的目光慢慢移望向走近的曾可达。自己是中将,可此时面对这个少将,满脸敌意也难掩心中的怯意。怯的当然不是曾可达,而是他背后的“铁血救国会”这个国民党的第三种势力。

曾可达走到他的身侧:“你说得对。老鹰死了,杀他的那个上校也死了。国防部预备干部局指控你走私的案子当然没有证据了。”

侯俊堂:“你说的这些与本人概无关系。”

“败类!”曾可达一声怒吼,一把猛地掀下侯俊堂的中将军帽,扯掉了军帽上那块中将军徽!

侯俊堂还没来得及反应,“无耻!”曾可达紧接着唰唰两下又扯下了他的中将领章!

侯俊堂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阅历、战功、背景都不容他受这个新进派少将的如此羞辱,何况自己比他还高出半头,立刻便举起大手去揪曾可达的衣领!

可他的手刚举起便僵在那里——曾可达的手枪已经顶住了他的下颌!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被这瞬间发生的一幕震住了。

法官、徐铁英和法警们眼睛都睁大了。

就连方孟敖和他的飞行员们的目光也都望了过来。

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就是先前被押进来坐在右边被告席上的中共地下党员林大潍。

曾可达的手枪顶住他后开始一连串怒质:“以空军作战部的名义调用国军的飞机走私民生物资与你无关?美方援助的十架C-46运输机,有七架被你们的走私物资压得都无法起飞了也与你无关?‘6·19’开封战役失利,昨天北平发生大学潮都与你无关?以为杀了那几个执行走私的人证,党国就治不了你的罪?你也太小看国防部和党员通讯局了!你还有脸抗议,不愿跟共党同堂受审!本公诉人正式向你宣告,今天的特种刑事法庭,既杀共产党,也杀贪腐的国民党!我现在问你——”曾可达的一只手指向了林大潍,“那个多次向共产党发送特密情报的共党谍匪林大潍在国军哪个部门就职,是谁的部下?”紧接着又望向方孟敖,“‘6·19’战役,作战部的方案是叫空一师一大队、二大队轰炸开封,又是谁擅改作战方案,叫航校的共党分子不轰炸开封,贻误战机?侯中将,侯副部长,今天一件特大走私贪腐案,一件通共情报案,一件通共违抗军令案,哪一件都与你有关,哪一件都可以杀你,可以杀你三次!”

侯俊堂的脸上开始流汗了,声音也失去了洪亮,沙哑地向着法官:“庭、庭上!本人要陈述!”

法官:“准许被告陈述。公诉人不宜在法庭用此等方式质询被告。请将枪支呈交法庭暂管。”

曾可达这才松开了顶住侯俊堂的枪口,走回公诉席时顺手将枪交给了一名宪兵法警。

侯俊堂:“共党谍匪林大潍已在空军作战部供职六年,本人是去年才调任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公诉人将他牵连本人纯系罗织,本人恳请法庭澄清。”

法官:“还有吗?”

侯俊堂:“还有‘6·19’开封战役调笕桥航校方孟敖实习大队执行轰炸任务,通讯局联络处查有本人手令,公诉人竟诬指本人命方孟敖不轰炸开封,亦恳请法庭澄清。”

法官:“同意被告人陈述。请陪审及辩护人出示有关案卷。”

“是。”徐铁英慢慢站了起来,翻开第一本卷宗,摘要说了起来,“查国军空军作战部作战参谋林大潍,于民国二十七年隐瞒其共党身份报考国军空军航校,毕业后在国军服役一年,民国三十一年由国防部保送美国深造,民国三十二年回国混入空军作战部任作战参谋。自民国三十五年国共交战,该犯利用其作战部作战参谋之特殊身份,二十三次向共党延安及东北共军、华东共军发送国军秘密情报。该期间,林犯大潍均系个人作案,空军作战部并无同党。此案当与作战部副部长侯俊堂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