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小伙子,你如果没有私下里把自己的成绩买了,就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哪个人,或者有哪个人流露出了想要买你成绩的想法?”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

“我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马菲菲,和宋东阳。

我的胸口有愤怒的火在灼烧,但我甚至能笑着同那位工作人员说了谢谢,又询问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比我想象得更谨慎,拒绝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是说:“我能猜到是哪个家伙把这个牛皮纸递给了你,他把黑幕都揭了一半,我也不好意思瞒你。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说:“或许我们做错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清楚,眼下的结果只会让你难过一段时间,这个坎还是容易迈过去的。”

“不,你们没有做错,”我双目平视他的眼睛,认真地反驳他,“我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明白,我并没有输。”

“接下来你想怎么打算,我劝你不要和那个人再起冲突。”

“先准备高考吧,”我听见我自己冷静的声音,“等考完试,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好学习——”他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

我坐上了返校的大巴车,但我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同了,再一次看到马菲菲和宋东阳的时候,也不是那种漠然不屑的感觉,而是如刀割火烤的憎恨,我甚至觉得,我同他们共处在一个大巴车内,都足以让我干呕。

但我偏偏明白,我无计可施,或者说,我必须选择隐忍,不然有很大的可能,我的高中会毕不了业,甚至连高考都会受到影响。

这次物理竞赛事件,让我心碎绝望,也让我清楚地明白,马菲菲和宋东阳以及他们背后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回到学校后,马菲菲得了物理竞赛第一名,而我没有得到名次的事,在同学间并没有激起什么火花,倒是一班的同学们,或明示或暗示地安慰了我,同我说,这次的失误一定是“运气不好”、“重点太偏”,我接受了他们的安慰,极力装作已经被安慰到了,不再关注这次“失利”的模样。

但每到夜深人静,我抬起头,看着书架上两个相贴的牛皮纸袋,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憎恨如蚂蚁般啃食着我的心脏。

我幻想着我该如何报复马菲菲和宋东阳,又在幻想结束时,坠入冰冷的现实。

我在这种自我折磨中,滋生了可怕的野心和欲/望,我开始质疑曾经立志成为科学家的梦想,开始渴望金钱和权力,开始说服自己不必将底线设置得那么高。

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在一点点地改变,朝向我并不期待的方向。

这种改变是缓慢的,或许是可逆的,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选择放弃仇恨,或者选择放过自己、不再用他人的过错逼迫自己。

但在一个没有下雪的冬夜,我完成了所有的蜕变,让一切都成了定局。

事情的开端,不过是我照例绕着教学楼散步,又在墙角处偶然听到了马菲菲的声音。

她在问:“怎么能毁了迟睿?”

和上次一样,我依旧没有听到同她交谈的人的声音。

但我听到她说:“给我那瓶药,我再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我屏住了呼吸,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确认马菲菲离开后,才挪动着僵硬的脚步,重新回到了教室。

我端坐在座椅上,低头看着眼前的古诗词鉴赏,身体的本能敦促着我拿笔答题。

但我握着中性笔,却许久没有落笔。

我在想马菲菲的话语,她同不知名的人做了交易,兑换出了一瓶药水,而毁了我的方式,就是让我喝下这瓶药水。

这瓶药水里包含什么成分?喝了它又有什么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