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5页)

“那就再研究吧!”吴佩孚轻轻巧巧地就推开了。

僵坐了半天,一毫无办法,只好告退宁王怀庆仰天叹了口气说:“咱们这是死路一条。”

冯玉祥不作声,他另有一条活路,通过段祺瑞的关系,张作霖答应津贴冯玉祥军饷一百六十万日元;合到大洋一百万,起码三个月不必愁饷。这笔款子,一部分已由正金银行汇到了,冯玉祥托京兆尹刘梦庚代征大车一千余辆,又向绥远都统马福祥借了几百匹骆驼,山路运粮的问题解决了。

但冯玉祥却还是迟迟不愿开拔。吴佩孚一直派人来催;冯玉祥所部一师三混成旅,延到九月廿日以后,方始陆续就道。冯玉祥是最后一天走的,临行之前,给黄郛留下一个密码本;所以冯玉祥虽已出了古北口,北京的情形却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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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军旗开得胜的是第二军的李景林。当吴佩孚在四照堂点将时,他已率领着第二十六旅、二十四旅,到达热河朝阳;守将是直军的热河都统米振标,未作抵抗,后撤与王怀庆的十三师会合;但李景林亦未前进,他怕孤军深入,会中埋伏。一

第二军一共四个旅,各自为战,除了李景林的两旅以外,张宗昌的第三旅往冷口进攻;另外配属的第二十五旅,旅长叫蔡平本,则在第三旅东面,沿青龙河前进。这两路都遭遇了强烈的抵抗,直军第一路正是吴佩孚的主力。两军鏖战,一连七八昼夜,枪声炮声,没有断过,山鸡谷应,打得昏天黑地。

直军的主力,摆在山海关与九门口之间;九门口但是多尔衮大破李自成的一片石,南面隔着一座角山,与山海关是两个战场,张学良与姜登选商定,第三军副军长郭松龄率领二、六两旅共六个团,担任山海关正面;第一军副军长韩麟春,率领四、十六两旅五个团担任九门口及其以西以北各关口。另外以十二旅的三个团作为预备队。联军指挥部则设在山海关东面的前所;二万五千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是向日本驻军借来的。

十月初开始大战,双方都有重大伤亡。原以为山海关正面会先得手,不道直军是由保定军校有名的战术教官李藻麟指挥,防御工事极其坚固,因而奉军毫无进展;郭松龄情急之下,未经联军指挥部同意,把预备队的三个团也都调了去作战,却仍然不能打开局面。

反而是九门口一带,十六旅的一个团,突破了黄土岭口,接着也攻下了九门口,但却无法扩大战果,因为兵力不够;如果预备队未为郭松龄调走,情形就不同了。

在冷口一带,张宗昌打得精疲力竭,要他的参谋长王翰鸣向李景林求援;王翰鸣答他说:“我跟李景林是同学,再清楚他的为人不过;你别指望他会拨,个人给你。你无论如何顶在那里;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再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蔡平本派了个参谋来见王翰鸣,要求支援;蔡平本的部队为直军精锐时全胜的十四旅所包围,形势非常危殆。王翰鸣心想,蔡平本一垮,时全胜便可转攻张宗昌,那时非一败涂地不可;因而决定冒险,写了一封信派人骑马送交第五十五团团长褚玉璞,火速抽调五百人前来;并且要严守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任务。这是因为怕张宗昌知道了,心里恐慌会支持不住。

张宗昌对王翰鸣十分信任,曾经公开宣布:“俺的命令,可以不听,参谋长的话,非听不可。”因此褚玉璞带了五百人来,照王翰鸣的指示,从侧面奇袭时全胜的包围圈,将蔡平本救了出来;而奇怪的是直军似乎有撤退的模样了。

原来吴佩孚的战略是,先用大量兵力,在山海关至九门口一线,吸住了奉军的主力第一、第三联军;再由冯玉祥出热河,牵制奉军在锦州、绥中一带待命的预备队,那是张作相的第四军与吴俊升的第五军,训练及装备虽不如一、三两军,但都是能征惯战的老兵,是奉军的第二主力。至于李景林、张宗昌的部队,吴佩孚并没有看在眼里,只以为王怀庆、米振标凭险便可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