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不是演习(第2/5页)

向小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佑榕望着天空,很坚定地道:

“我不会离开南京的。我是大明的天子,大明天子从来都是跟国都共存亡的。”

郑恭寅摇摇头,无奈地道:

“唉,我们已经劝说过无数次了,没用啊……”

不会吧……这是朱佑榕吗?这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朱佑榕吗?

向小强相当意外。“天子守国门”,的确是大明的传统。没想到到了20世纪的今天,这份传统还保留着。清军三百多个师已经压在对岸了,还有列车炮。朱佑榕留守南京,是坚信南京守得住?还是真的抱定了与南京共存亡的决心?

如果是后者,向小强真的要仰慕这个少女的骨气了。

但是,皇帝不走,他这个人民卫队司令也是走不了了……向小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

……

从皇宫出来,向小强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拖家带口往城外火车站涌去的平民。很多有钱人汽车上捆满了行李,按着喇叭,在人流中慢慢爬行。还有一些步行的太太小姐们,怀里抱着小狗小猫,身后的家丁们扛着行李……

昨晚新内阁宣布开通几趟列车,供南京愿意离开的市民南迁。老人和儿童是一定要走的,还有在南京城里不担任要紧职务的妇女也可以撤离。从今天早上开始,南京就到处可见这种逃难的人流了。

街上到处都是家人离别的景象。儿子送别父母、丈夫送别妻子、父母送别孩子……一对对、一群群,抱在一起哭。

路边一个父亲,用力从小女儿手中夺走大绒毛熊,扔在一旁,不顾女儿大哭,硬是把她塞在已经满当当的小汽车里……街上,到处是这种被丢弃的绒毛玩具、布娃娃,还有散开的被褥、棉袄……

街边高大的银行门口,突然冲出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宪兵,一字排开。银行里两个兵抬着沉重的钢板箱出来,搬上一辆军卡……然后又是一箱……

向小强知道,箱子里是金条。现在南京和上海的所有黄金,都正往南方转运。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搞出来的吗?

他摇摇头,自我安慰道,自己带队北上救人,只不过是给了满清一个借口罢了。那个广武皇帝能政变上位,就是要打定主意南侵的。没有自己这个事,也会找出别的借口。甚至会制造一个什么“事件”来当借口。

但,这导火索毕竟是自己点燃的,现在后果终于压到自己身上了。他和朱佑榕,一个主使者,一个执行者。朱佑榕这个小女孩都有勇气留下来承担这个责任,他向小强身为大男人,又有什么可害怕、可抱怨的呢?

尽管这样想了,向小强仍是感到手脚冰冷,冷汗不断渗出后背,手一直在轻轻的抖。

……

又过去了三天。

南京城里该撤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现在连白天街上都是空荡荡的,已经看不到老人和小孩了。留在这里的平民都是有重要岗位的。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中,女性的比例也大大减少。

到了晚上,这座城市几乎一片漆黑。秦淮河畔的霓虹灯也不亮了,那些游船画舫、青楼夜总会已经好几天都不开了。大街上黑洞洞的,两侧的楼房没几扇窗户亮灯了,只有路灯静静的亮着。一队队巡逻的宪兵,整齐的脚步回荡在街道上。

从清朝动员到现在已经十天了。总动员后这么久还不打仗,世界各国都很不适应。大家都在猜测清朝是不是真的想打仗。各国都在猜测,清朝广武皇帝动员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搪塞一下日本。毕竟面对南明如此坚强的长江防线,清朝皇帝可能也没有信心……

但是另一种反对的意见是,十天以来,集结在长江北岸的清军只增不减,从动员前的约100万常备军,到现在的350万大军,平均每天增加25万人。这么强的集结,实在不像是不愿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