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第一份英文刊物(第2/3页)

裨治文办刊物的想法也得到了当时在广州的商人们的支持,特别是奥立芬(D.W.C.Olyphant,1789—1851)尤为积极,正是由于他的努力才使广州传教站得到了所需的印刷设备,印刷机于1831年12月运抵广州,铅字也在数月后到达,这样就解决了刊物的印刷问题。裨治文一开始不仅负责《丛报》的编辑,也负责印刷,1833年10月卫三畏(Samuel W.Williams,1812—1884)作为传教士、印刷工到达中国后,从裨治文手中接过了印刷工作,此后也参与《丛报》的编辑。1844年11月卫三畏回美国休假后,裨治文接管了卫三畏的工作,1847年5月裨治文去上海参加圣经中文本修订,将《丛报》交给自己的堂弟负责,直到1848年9月卫三畏返回广州为止,此后《丛报》完全由卫三畏负责,直到停刊。《丛报》最初是在广州印刷,1836年印刷所搬至澳门,1844年10月搬至香港,1845年7月再次搬回广州,直到停刊。

促使裨治文办刊的一个更为直接的原因是德籍传教士郭实猎(Karl Gutzlaff, 1803—1851)的日记。1831年,郭实猎不顾清政府的禁令,乘船沿中国海岸航行,从曼谷出发直到天津,历时半年(6月至12月),他的日记详细记录了沿途的所见所闻。1832年1月,裨治文结识了郭实猎,当时郭实猎刚刚结束了第一次冒险,又在准备第二次冒险(后来又有第三次)。郭实猎的日记引起了裨治文的极大兴趣,在当时外国人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广州、澳门的情况下,郭实猎的日记无疑具有很高的资料价值,裨治文希望为这份难得的目击实录尽快提供一个发表的阵地。《丛报》创刊后,郭实猎的日记以连载的形式与读者见面,成为最初几期的主要文章。

1834年以前《丛报》各期的体例基本固定,主要由以下几个栏目组成:(1)书评(Review),是对西方有关中国的新旧出版物的学术评论;(2)上述出版物的内容节选,通常以游记和日记为主;(3)杂记(Miscellanies),篇幅较短而带有知识性的各类文章以及读者来信;(4)宗教消息(Religious Intelligence),关于各地传教活动和宗教事务的报道;(5)文艺通告(Literary Notices),各地有关教育、文艺和出版等的近况;(6)时事报道(Journal of Occurrences),相当于新闻报道,一般篇幅短小,仅有个别的比较详尽,信息的一个主要来源是清政府官方的《京报》。“《京报》所载,首宫门抄,次上谕,又次奏折,皆每日内阁所发抄者也。以竹纸或毛太纸印之,多者十余页,少者五六页;以黄色纸为面;长达六寸,宽约三寸。”(戈公振《中国报学史》)在翻译《京报》方面马礼逊的贡献最多。1834年5月以后《丛报》不再按内容划分,而是以第一篇、第二篇、第三篇……来标注文章,但书评、文艺通告、时事报道、宗教消息等基本栏目都予以保留,没有什么变化,比较显著的变化是宗教消息逐渐减少,而书评和其他有关中国社会、文化的内容不断增多。所刊文章涉及的范围包括中国政治、经济、地理、历史、法律、博物、贸易、语言等方方面面。所以《丛报》虽然是传教士所办,投稿者也主要是传教士,但宗教内容并不是主要的,重点是对中国国情的报道和介绍。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中国的开放,《丛报》的作者队伍逐渐扩大,传教士之外,外交官、商人、旅行家、军事将领等也纷纷给《丛报》投稿,美国学者白瑞华(R.S.Britton)指出,20年来《丛报》的“作者名单完全就是当时在华的英美中国研究者的名单”。(《近代中国报刊史》)

《丛报》第1、2卷每期各印刷400册,第3卷增加到800册,第4卷后增加到1000册。这是一个不小的数量,因为当时西方著名的刊物如《北美评论》(North American Review)和《西敏寺评论》(Westminster Review)的印刷量也只不过在3000册左右。《丛报》采取销售和赠送相结合的发行方式,读者对象主要是在中国、美国和欧洲的西方人士。以1834年为例,《丛报》在中国的发行量是200册,美国160册,英国40册。但数字不能说明一切,因为《丛报》的赠送对象包括上述两家著名杂志在内的多家西方杂志,它们常常转载和引用《丛报》上的内容,使许多没有看到《丛报》的人也同样能够了解鸦片战争前后中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