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冤案(第3/4页)

那老妇伏地磕头道:“找了!将军说的这些我们都找了,可都把我们给轰了出来,没人理,我们到御史台鸣冤的时候,还被门口皂隶打了一顿,呜呜呜……”

“岂有此理!”杜文浩道:“你们起来说话。”

老妇还是不肯起身,不停磕头道:“将军,前日里听说要将我儿斩首示众,我们实在没办法,听说将军为人仗义,又提点各路刑狱,与我儿魏展也曾共事,实在没辙,只能来找您了,求你做主啊,我儿真的冤枉啊,求将军帮帮我们,救救我儿一条性命吧!”说罢磕头咚咚有声。

杜文浩实在没办法,只好上前搀扶老妇双臂:“老人家,你起来,究竟怎么回事慢慢说,你再这样跪着,我可真的不理了。”

老妇听杜文浩这话,这才在儿媳妇搀扶下,艰难地爬起身来,扶住杜文浩的双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哀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问了一会,也没问出什么名堂,两人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反正一口咬定魏展已经多年没有饮酒,根本不可能贪杯误事的,所以是冤枉了他。

杜文浩自然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开封府都不敢管。自己提点各路刑狱的提刑官虽然还没有免,但那只管各路刑狱,管不到京城里的案子,更管不到涉及皇族的案件。但是,从这两妇人所说来看,如果属实,那这案子的确有问题。

到底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杜文浩有些为难,沈升平教他的为官之道,第一条就是难得糊涂,不要以为自己最聪明,就算真的聪明也要装着糊涂,这才是真聪明。官样文章要会做,大话空话要多说,涉及重大后果难料的事情要懂得躲,要会躲。按照沈师爷教的这些思路,那魏展这件案子绝对不能碰,打哈哈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可是,杜文浩的性格却不容他这样,他伯父从小就给他灌输医者父母心的思想,告诉他救死扶伤是医者本份,要先医己心,然后才能医人。面对这样很可能是冤案的案件,而他又有能力去处理,却因为怕事而退避三舍,他真做不到。

不过,当官这些日子来,因为冒失而倒霉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这件事又涉及皇上的死,更不能草率,所以,脑海里一番盘算之后,还是决定先暗地调查,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杜文浩自然不敢在这两妇人面前明确表态,只说皇恩浩荡,绝不会放纵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己会把他们的意见向有关部门反应,说了一大堆套话空话,好说歹说,这才把两位妇人给劝走了。

杜文浩不急于进宫,魏展的老娘和老婆所说的情况让他有了新的考虑。他回来之初便觉得,皇上死得太过蹊跷,他走之前,曾经给皇上自己全面检查过身体,尽管皇上有慢性肾功能衰竭,但还没有到危急的程度,如果坚持按照他临走下的方子服用,加上从西域找回来的冬虫夏草,保持一年病情不恶化杜文浩还是有把握的,怎么会突然病发?

特别是皇上的病发作十分的急促,连太医都来不及抢救,这也太快了一点,太医院距离皇上寝宫并不算远,跑得快的话,来去一顿饭的工夫足够了,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熬不到呢?按理说,慢性肾衰竭不可能直接引起猝死,但是,不能排除皇上本身心脑血管有隐蔽性疾病导致猝死的可能,而且,实践中,有一定比例的猝死甚至死后解剖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心脑血管方面引发的猝死在很短的时间便会毙命,从这个角度考虑,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由于存在这些可能,所以杜文浩也没有深究。可现在听了太医魏展的老娘和老婆所说的情况之后,他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来,难道皇上的死其中另有隐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