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明朝痴迷(第2/7页)

沃尔特·旺格曾在达特茅斯读书,属于掌管好莱坞制片公司犹太人大亨中的上层。人们认为他在电影《沙漠情酋》中,把鲁道夫·瓦伦蒂诺塑造成了一位明星。旺格喜欢制作带有外国韵味的电影,凯茨在任期间,旺格捧红了宝拉·内格里、奥尔加·巴克拉诺瓦和莫里斯·希瓦利艾。此后,由于要完成牛津大学博士论文《中世纪法国艺术的消失及文艺复兴的到来》获得学位,凯茨度过了被他称为“应用考古学”的五年快乐时光。他成了一名舞台顾问,对宝拉最后一部电影中的欧洲场景,如法国建筑门框使用什么五金器具等,提出符合实际的建议,回答诸如“法国蜡像博物馆的仆人是什么样子”“如何布置展品说明”“巴黎顶级珠宝店外面用何种招牌”“法国园丁有何特别服饰”等问题。凯茨钻进制片公司的图书室研究,或到外面街道、私家花园和乡下转悠,寻找合适的电影场景。

在影片如何表现欧洲习俗方面,凯茨成了最后把关者。他会来到某场景拍摄现场,“让自己投入角色”,对拍摄中出现的差错拥有否决权。比如,“弗洛伦斯·维多的举止更像天主教徒,而不是希腊东正教徒,以免使公众产生困惑”。凯茨相当迷恋好莱坞贵族,特别是作为“编外”“令人陶醉的黑美人”娜塔莎·加利齐纳(她嫁给了旧罗门诺夫王朝尼古拉二世沙皇的侄子),以及派拉蒙电影公司的波兰影星宝拉·内格里(她最近嫁给了一位格鲁吉亚王子塞奇·姆寄瓦尼)。凯茨说:“宝拉宛若宫廷里的女王,她明眸善睐,很容易使人想入非非。我被引见给她的第一天早上,就见识了安排最缜密的仪式。她在三四位女仆和一位秘书的簇拥下,显得如此高贵优雅。”

制片公司的贵族们,也同样被凯茨的魅力征服。凯茨与牛津大学的关系,使他在好莱坞获得了声望。而牛津大学则垂涎好莱坞的钱包、气候和加州魅力。最后,在好莱坞从无声电影向“说话”电影转型时期,凯茨当上了派拉蒙电影公司对外部的主任。新的工作岗位使凯茨得以往返穿梭于法国儒安维尔、加州好莱坞和纽约长岛。那里的舞台拥有最新音响系统。凯茨前往那些地方,为派拉蒙电影公司的外国市场“搜罗各种荒诞不经之事”。但是,美国遭遇了经济“大萧条”,给所有那一切画上了句号。1931年,派拉蒙电影公司关闭了在长岛的制片厂。凯茨丢掉了工作,只留下一些积蓄。他搬到了罗德岛的桑德斯顿,在那里一座老鼻烟厂附近,买下了一栋黄色护墙板房。

正是在罗德岛,凯茨阅读了亚瑟·韦利翻译的中国古典诗词,以及波尔·巴克的最畅销小说。他开始专心致志自学中文,“使自己成为一名汉学家”。第二年,在征求了兰登·华尔纳的建议后,他来到了维多利亚港,从那里登上了加拿大太平洋公司的“亚洲皇后”号轮船。抵达北京后,凯茨立即入读华文学院。他避免与外国人为伍,被那帮老外起了个绰号“牡蛎”。凯茨终于安顿下来,租用了某位前宫廷太监的一座院子,聘用了两名儒雅古怪的用人。从他的住所到紫禁城和北海,步行只需5分钟。

“那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你拥有自己的朱红大门,上面屋脊陡峭,附带着遮檐。宽大方正的院子里种有洋槐树。夏天,可以在院子里的大片地方种花。”一切都简简单单,凯茨进一步描述道,“没有电灯、没有木地板(抹平过的地砖已让人心满意足)、没有取暖设施(除了几个铁炉子)、没有我曾经安装过的管道……但是,我居住的房子极其舒适。与我认识的西方朋友的居所相比,我的住处,属于更加地道的中国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