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主人归来(第2/10页)

在意大利赶路时,马略召集了一支由奴隶组成的私人军队。与秦纳的军团会合后,他们一起赶往罗马,轻易地拿下了这个城市。狂怒的马略对敌人进行了血腥清洗。奥克塔维乌斯不愿逃跑,在执政官椅子上被斩首了。他的脑袋被送给秦纳,后者得意地将它展示在讲坛上。其他对手马略或流放,或用残忍的手段杀掉。他的奴隶军在城里横冲直撞,与此同时,马略也第七次当选执政官——他老早就预言会有这么一次。上台后的马略晚上老做噩梦,还无节制地酗酒。两周后,他就死了。

秦纳成为帝国唯一的领袖。怀着强势人物对传统的蔑视,连续三年,他留在执政官的职位上,等着苏拉回来。公元前84年,苏拉准备入侵意大利。秦纳决定先发制人,在希腊打击苏拉。这一次,执政官蛊惑军营的花言巧语不起作用了,他的军队发生兵变,混乱中秦纳被杀了。绝大部分罗马人都畏惧苏拉久经战阵的军团。他们可能觉得,由于秦纳的死,和平还有最后的机会。然而,苏拉傲慢地拒绝了元老院的中间派提出的建议,根本不考虑和解。虽然失去了秦纳,马略派还是牢牢控制着政权。两边都打起精神,开始殊死决斗。马略将自己的血仇传给了儿子。后者是一个有名的漂亮花花公子,但他的生活方式没有妨碍他继承对父亲大敌的仇恨。卡匹托尔山上的朱庇特神庙起火时,小马略冲了进去。不是冲向神像,不是冲向西比尔的预言书,向他神庙的财宝冲去,那是招募更多军队所需要的。几个月后,年仅26岁的他当选为公元前82年的执政官。

如今,人们对宪法的滥用成了常规。元老们的野心已被秦纳及其同伙压制多年,现在,看着一个毛头小子带着他的侍从官保镖,趾高气扬地走在广场上,元老们只能干生气。他们不喜欢马略派,但其对立面也很难引起他们的好感,无论是笼罩在苏拉身上的邪恶预言,还是他长期的暴力记录,都影响着他们对苏拉的看法。返回意大利后,苏拉没有引发大规模的骚乱,人们不相信他关于要恢复共和国的说法。他的军队被阻挡在通往罗马的道路上,无法突破。

不过,苏拉也不再是军方人士眼中的异类。回想公元前88年,他第一次进军罗马时,只有一名军官追随他。但最近五年来,他身边跟着大批贵族,其中很多身负与马略派的血仇,想寻机报复。最典型的是马尔库斯·里基尼乌斯·克拉苏(MarcusLiciniusCrassus)。他出身于罗马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其父曾领导反对马略派,后失败被杀。随之而来的清洗中,他的哥哥死了,家族的财产失去了。这些家产可能非常可观,因为他父亲不仅有着辉煌的政治生涯,对进出口贸易也很有兴趣。家族“富人”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克拉苏继承了父亲的观点,认为财富是权力的牢固基础。后来,他提出一种臭名昭著的观点,说除非一个男人养得起一支私人军队,否则不可能有很多钱。1这是基于他年轻时的经历做出的判断。为逃避杀他父亲的凶手,克拉苏去了西班牙。他父亲曾担任那里的总督,获利丰厚。甚至在海边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藏时,这个逃亡者也维持着奢华的生活,让随从往他藏身的山洞送食物和年轻的女奴。几个月后,秦纳的死讯传来,克拉苏大着胆子想收回家产。虽然只是一个平民,他却迈出了前所未闻的一步,招募了一支私人军队,达2500人之多。他带着这支军队在地中海转悠,跟各种反马略派别接触,试图达成联盟。最终他去了希腊,把赌注压在苏拉身上。毫不奇怪,苏拉欢迎带着军队投奔的新入伙者。

然而,最热烈的欢迎留给了一个比克拉苏更年轻、更有魅力的将领。此时,苏拉已渡海来到意大利,正向北方进发。有消息传来,说又有人拉起一支私人军队,表示站在苏拉一边,正往南方赶来准备与他会合。由于路上有马略派军队把守,苏拉担心这支援军会被消灭,加快了行军速度去解救他们。这时又有消息传来,初出茅庐的小将连续打了几个胜仗,赶走了执政官的一支军队。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在前方等待苏拉,武器闪闪发亮,脸上因胜利而洋溢着兴奋的神情。苏拉很吃惊。走近小将军的营帐时,苏拉下了马。一个长着满头金色卷发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从侧面看有点像亚历山大。他向苏拉欢呼:“大将军(Imperator)。”苏拉也用“大将军”招呼他。“大将军”是一种荣誉称号,通常杰出的军人多年后才能获得。这一年,格奈乌斯·庞培(GnaeusPompeius)刚满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