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功与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尘埃落定(第3/5页)

萧凡被朱元璋叫进了皇宫,武英殿内,朱元璋拍着桌子大骂了萧凡一顿以后,萧凡神色淡然的说了一句话:“陛下不忍加害骨肉,又不愿江山社稷有失,臣不但给了长兴侯一个交代,又为太孙殿下剪除了藩王的羽翼,臣何错之有?”

朱元璋想了想,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站在帝王的角度来说,萧凡这么做确实无可厚非,他是东宫侍读,是皇太孙的心腹大臣,凡事为太孙考虑,这是君臣本分,朱元璋自然不便再责骂他,否则便寒了臣子的心了,再说关于削藩一事,朱元璋确实也不愿向皇子们下手,萧凡采用迂回的办法,不动声色的剪除藩王身边的谋士,此举倒也不失是个办法。

既然长兴侯满意,这件事情算是给了交代,可以揭过了,至于真凶到底是不是那个倒霉的和尚,已经不重要了,皇帝和大臣都一样,活的无非就是一张脸面,脸面给足了,君臣皆大欢喜。

于是,朱元璋又不甘不愿的狠狠责骂了萧凡几句,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他赶出了皇宫。

第二天,燕王朱棣的哭诉奏本被朱元璋批复后发回,朱元璋在批复里不轻不重的训斥了朱棣几句,说他品行不正,误交匪类,识人不明,纵属为祸云云。

这道批复大出朱棣和满朝文武的意料之外,朱棣接到批复后立马成了哑巴,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闭门谢客。

而参劾萧凡的那些御史言官见朱元璋竟是这个态度,也都纷纷闭上了嘴。

洪武朝是皇权最为集中,皇帝最为独断的时期,不像明朝中后期,言官们与皇帝一言不合就敢顶撞,如今敢跟朱元璋顶撞叫板的大臣实在很少见,既然天子的态度如此不咸不淡,谁吃饱了撑的还敢上奏本参劾萧凡?

与大臣们的切身利益没有太大的冲突,谁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得罪了皇帝。

而萧凡的死对头黄子澄这次却是一言不发,半句表态都没有。

在黄子澄看来,藩王是外患,萧凡是内忧,如今外患和内忧互相掐上了,这属于狗咬狗,一嘴毛的性质,此事正中黄子澄下怀,非但不该阻止叫停,反而应该鼓励提倡,弄死一个朝堂就清净一分,最好燕王和萧凡同归于尽,整个世界就安宁了。

萧凡和朱棣也不傻,当然不会让这老家伙得逞,吵吵了两天之后,两人便各自偃旗息鼓,不再出声,仿佛完全忘记了这码事似的。

喧嚣尘上,又风平浪静,朝堂永远这般重复着。

春日渐晚,阡陌花开。

春暖花开的时节,正是游人踏春郊游之时。

京师西城外,人头攒动如潮,士人才子纷纷走出官学或家门,携着家妻美妾,神情悠闲的徒步行于城外的秦淮河西岸,或在河滩盘地而坐,晒着春日的暖阳,或三五一群聚在一起,师效魏晋名士,饮酒吟诗,狂放高歌。

秦淮河西岸的莫愁湖边,此处人烟稀少,春色却较秦淮河更胜一筹,湖边的垂柳发了新芽儿,懒洋洋的垂在岸边,间或飘起几点如雪般的柳絮,令人如同置身于天宫一般惬意,舒坦。

湖边的胜棋楼外,远远走来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脸上挂满了温和的微笑,像一个可以包容万事的谦谦正人君子。

女子则白衣胜雪,闭月羞花,冰肌莹彻,一张绝美的俏脸敷了薄薄的脂粉,却是一片潮红之色,也不知是脂粉颜色没选对,还是因为害羞而红了脸庞。

远远看去,这对男女一个英挺俊朗,一个国色天香,谁见了都不得不暗赞二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的这一对,其实并非一对,至少目前还不是。

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巧施诡计,搅黄江都郡主婚事的萧凡,另一个当然就是对其芳心暗许,却欲语还休的江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