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肆伐西夏 第十五节(第4/4页)

萧佑丹使夏之前,便已通过种种途径,略略了解到西夏国内的政治斗争——西夏国内固然不存在“亲辽派”,划分西夏的政治势力,只能以其宋朝的态度与西夏国王的态度来区别。而二者在某种程度是重叠的,即对宋朝表示出艳羡的思想,愿意亲宋的,往往便是支持夏主亲政的;敌视宋朝的,往往便是支持梁太后的。

萧佑丹自知以一介使者的身份,绝不可能改变西夏的政治版图,唯一成功的可能,便是给予梁太后一派足够的支持——有时候只需要是口头上的便够了,以得到梁太后与梁乙埋的认可。

所以,梁乙逋主动示好,萧佑丹便已从中嗅出了一丝味道。与梁乙逋建立较好的私人关系,对自己的使命,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下听说大王曾经出使过南朝,还曾见过石越?”梁乙逋看起来已经有点醉眼迷眬了,他一手搂着一个美女,投出去的筹已经没有一支能中的。

萧佑丹笑道:“那已是几年前的事情。”

“大王以为南朝如何?石越又如何?”梁乙逋说一句顿一下,打一个嗝,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萧佑丹怀疑他随时可能倒下去。

“南朝繁华之地,不过民不习战,看似庞然大物,实则弱点甚多。”萧佑丹故意不以然的说道:“石越虽然了不起,但亦不能有逆天之术。”

梁乙逋摇头道:“大王只怕是看走眼了,宋军之悍勇,不可轻视。”他虽然没有打败仗,但与宋军苦战,却也颇吃了不少苦头。

“那是战不得法。”萧佑丹轻易地笑道。

“如何是战不得法?”

“南朝素善守城,善阵战,若其据城而守,列阵而战,吾辈焉得胜之?贵国一向作战,过于依赖铁鹞子,喜用骑兵冲锋。却不知骑兵运用之妙,只在其快捷。”

“请大王赐教!”梁乙逋虽然酒醉,倒没失了礼数。

萧佑丹笑道:“敌列阵东向,吾击其西;敌列阵南向,吾击其北。此是骑兵之妙。若敌军强,阵列齐整,我便远遁之。待其不阵不列时,吾再击之。又我契丹骑兵,首重射术,举刀冲锋,不过旁伎尔。”

梁乙逋心中其实也不是很看得起契丹骑兵——毕竟上次西夏军将契丹军击败,还没过多久呢。不过萧佑丹所说,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此次西夏军败在宋军手中,除了宋军似乎早有防备,准备充分外,吃的最大的亏,便是与宋军正面决战。骑兵的机动性几乎一点也没有发挥出来,而骑兵冲锋陷阵的招数却又被宋军破掉了……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梁乙逋自失地摇了摇头,又喷着酒气笑道:“大王不愧是上国名臣。受教了。”

萧佑丹笑笑,举起酒尊,二人笑着对饮了一杯。

梁乙逋用手抹了下嘴,又笑道:“大王出使敝国之意,在下也已听闻。在下斗胆,敢问大王,既欲敝国与上国一道夹击杨遵勖,却不知事成之后,能许敝国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