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苏联与捷克斯洛伐克二月事件(第3/18页)

[125]对捷共来说,通过揭露“斯洛伐克密谋”沉重打击了斯洛伐克民主党,巩固了斯共在斯洛伐克地区的实力。对布拉格中央政府来讲,这一事件暂时解决了捷克人同斯洛伐克人之间的关系问题,强化了中央集权。捷共似乎看到了通过这一手段打击对手的良好效果,捷共领导人、农业部长朱里什打电话给《红色权利报》主编诺维说,需要经常地揭露密谋,而且不只是几天一次。[126]

在1947年末各党派围绕经济问题进行的斗争中,捷共取得了全面胜利。从斗争的手段来看,既使用了议会斗争方式,也使用了议会外的斗争方式。但从斗争的目标来看,这还不是最后的夺权,捷共把建立对政权垄断的目标寄托在定于1948年3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上。在此之前,东欧各国共产党均完成了夺权任务,只有捷克斯洛伐克还没有左转,这种情况令莫斯科非常恼火。

法共和意共被逐出政府后,莫斯科最为担心的就是捷共的命运。捷克斯洛伐克有着比较浓厚的议会传统,资产阶级政党势力又很强大,斯大林对捷共能否取得议会斗争的胜利忧心忡忡。1947年6月底,联共(布)中央对外政策部工作人员古利亚耶夫来到布拉格。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向哥特瓦尔德转交一份日丹诺夫致法共总书记多列士的关于法国共产党不参加政府的信的复印件。斯大林的意图是想让捷共知道联共(布)中央对法共的不满,同时了解一下捷共对这一事件的态度。回到莫斯科后,古利亚耶夫准备了一份有关捷克斯洛伐克局势的分析报告,分别呈送给国家领导人——斯大林、莫洛托夫、日丹诺夫、贝利亚、米高扬、马林科夫和沃兹涅先斯基。文件指出:捷克斯洛伐克“政治形势的特点是党派之间斗争尖锐,得到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支持的反动分子异常猖獗。他们的活动带有鲜明的反社会主义、反苏联的性质,还大肆宣扬美国人在解放捷克斯洛伐克过程中不存在的功绩,并吹嘘美国和英国的民主是多么美好”。关于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政策,古利亚耶夫指出,共产党人揭露反动派及其“外国朋友”的宣传具有局限性,因为共产党“并不总能对敌人的宣传和反动党派的群众性集会所造成的危害作出恰如其分的评价”。报告认为,共产党在很大程度上不善于掌握国家机器,对国家机关的渗入不够。例如,在由诺塞克领导的内务部里,在部属48个司、局长中仅有14名共产党人;财政部共有这一级别的干部75名,其中只有5名共产党人;在由其他政党的成员担任部长的部,情况比这还要糟。例如,在由社会民主党人劳什曼担任部长的工业部,在131名负责领导工作的人员中只有13名共产党人;在外交部的51名干部中仅有7名共产党人;在司法部仅有2名共产党人,而且这些人均身居次要职位。根据这些事实,古利亚耶夫得出结论:“共产党领导人将其主要的活动集中于争取议会多数,而与此同时却没有采取坚决的措施去夺取反动势力在国家机关、军队、农村,在各中产阶级中占有重要阵地。结果是,一个组织严密和拥有上百万党员的党却没有以应有的方式被动员起来,去同人民民主制度的敌人作坚决的斗争。”[127]

在苏联抵制并禁止东欧各国参加讨论马歇尔计划的巴黎会议后,斯大林决定赋予拟建中的共产党新国际机构以协调职能。为了准备这次会议,联共(布)中央对外政策部收集整理了大量东欧各国共产党所犯错误的材料。9月,联共(布)中央对外政策部呈交了关于捷克斯洛伐克现在政治经济形势的报告。文件指出:“共产党领导人满足于议会活动,对巩固党组织的政治问题和党在广大群众中影响的问题关注不够。共产党在民族阵线活动期间对阵线中对手采取了不正确的路线,错误地认为同民族阵线中的反动政党合作是可能的。”随后文件分别举例说明了捷共在民族阵线、国有化、群众组织、军队、少数民族等问题上所犯的错误。最后得出结论说:“从对捷克斯洛伐克现在政治经济情况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国有企业、银行进行的改革,在农村经济采取的措施,两年计划的顺利进行,工人和农民物质生活条件得到改善,以及共产党在大选中的获胜,都极大地巩固了人民民主制度和民主力量的实力,共和国的国际地位也得到巩固。但随着国际斗争形势的紧张,国内形势也反映出这样的特点,国内反动派在国外反动派,首先是美国和英国的支持下,变得非常活跃。民族阵线中的形势也变得紧张和严重。斯洛伐克反动派积极活动的结果,使得这一地区成为共和国政治和经济生活中最薄弱的环节,斯洛伐克的局势非常紧张。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是一个群众性的党,能够巩固已经取得的成果,继续沿着民主道路前进,条件是如果它能够快速地消除错误,在利用议会斗争形式的同时,为了巩固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而广泛地利用其他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