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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权力;还有她的心。你看,她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处死那些回答不出问题的求婚者,这说明她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而在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受伤的莫过于心软的女人。”

“你是心软的女人吗?”

“哪要看対谁啊!”

对陆西城我就不会心软,因为我不爱他,或者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童虞茜总说我格局太低,判断问题太主观;侯冠霆觉得童虞茜的点评非常到位,但这句评语不应该出自她之口,因为她的格局比我的更低。

童虞茜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点评,是因为当初我曾针对那个《扒一扒在伦敦留学的那些不学无术的白富美们》的帖子在朋友圈发过这样一段话:我的朋友们,我所珍惜的,是你无条件、无理由地站在我身边的那种“节操碎了一地”的是非观。我违背道德,你只需嗔我一句“你真是个奇葩,怎么不带我一起”,因为指责我是卫道士们该做的事;我打家劫舍,你只需震惊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值得你去犯法”,因为拘捕我是警察们该做的事;我打了人,你只需疑惑一番“他做了什么,惹得你去打他”,因为同情他甚至为他出气是他的朋友们该做的事;我沦为涸辙之鲋,你只需骂一句“真没出息,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然后再把我拉上来,因为感慨“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是江湖庸人们该做的事。我做任何事,肯定不会完全都是对的,但一定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也是能被你们理解的,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因为你们和我一样,在“自己人”这一概念里没有太绝对的是非观。我需要的是能够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刘三好。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和童虞茜、安妮 ·张,都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安妮 · 张换男朋友如换衣服,童虞茜喜欢和前男友纠缠不清,而我喜欢护短,不管我的朋友是对是错。

然而,对一般人,我却不容易心软。

此时此刻,坐在我身边的陆西城,即将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的陆西城对我来说,也只能算是稍微有点好感的“一般人”。

散场后,我心不在焉地跟在陆西城身后走出了剧院。

看完这场剧后,我忽然有点犹豫自己的决定。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就算嫁不了我最爱的人,我还可以嫁一个爱我的人。可我和陆西城除了合适,却没有任何一点足以达到结婚的要求。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们都不奢求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我们甚至还不怎么熟悉。

在我内心风起云涌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是苏适打来的。他的声音中夹杂着马上要中五千万的兴奋感:“廖馨馨,快来!瓜子;板凳、矿泉水都准备起来,看戏了,看戏了。”

我正想问他大晚上的抽什么风,他就给挂了。

几秒钟后,手机再度响起,我不耐烦地接起来说:“叫我看戏你也好歹留个地址啊!”

“廖馨馨,是我。”

我手指一滞,手机应声掉到了地上。

冗长冗长的黑夜尽头,晨曦仿佛挣扎着泛起了微光,可紧接着光芒而至的,是暴风雨前的电闪雷鸣。

宋南川,是宋南川的声音!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机摔坏了,我捡起来的时候,屏幕是黑的。等我重新开机再去翻通话记录时,最上面的是苏适的号码。

一切都像是幻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有事?”陆西城停下脚步,回头问我。

我抱怨道:“苏适,我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