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负荆请罪(第2/5页)

周宣跳上河岸,找了一处地方撒尿,看到四痴走得远远的,过了一会绕回来,心道:“老四这个女扮男装也够辛苦的,对了,她难道每月不来癸潮的?修炼到斩赤龙的境界了?”

乌篷船上的三名清源武士架着夏侯昀也上岸了,夏侯流苏过去和爹爹说话,夏侯昀爱理不理,只说了一句:“流苏,你好自为之吧。”

夏侯流苏不敢多说什么,只在爹爹边上跪坐着,心里隐隐的不安。

獐子肉的香味开始飘溢,雪猪太子站在船头,笑眯眯道:“诸位客官,肉烹好了,请品尝,周客官先请。”亲手舀了一碗,让费清给周宣送去。

周宣捧着那碗獐子肉到夏侯昀面前,递给夏侯流苏,说道:“岳丈大人,僧景全的点穴术没人解得开,委屈岳丈大人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好了——流苏,你来侍候。”

夏侯昀突然开口道:“周宣——”这是夏侯昀第一次未以“姓周的小子”相称。

周宣忙应道:“岳丈大人有何吩咐?”

夏侯昀看了看着陶碗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待流苏,流苏自幼没有了娘,我这个做爹的又是一个粗人,哪会照顾孩子,流苏跟着我吃苦了!”

夏侯流苏一听爹爹这话,喜上眉梢,爹爹终于同意她和周公子在一起了,说道:“爹爹疼爱女儿,女儿从没觉得苦。”

周宣郑重表态道:“岳丈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待流苏好的,再说了,我哪敢欺负流苏啊,她鞭腿那么厉害。”

夏侯流苏羞涩一笑,看看爹爹,却并无笑意,只是点点头。

食罢獐子肉,周宣从船上取下一块羊毛毯,铺在一块江边大石上,曲肱高卧,听着江水和虫鸣,词兴逸飞,叫道:“流苏,来,我有新词一阙念给你听。”

夏侯流苏看了看爹爹,夏侯昀微笑道:“去吧,出嫁从夫呢。”

夏侯流苏大羞,撒娇道:“爹爹也取笑女儿,女儿不理爹爹了。”说着,盈盈起身,噘着嘴,一边走一边回头瞪她爹爹。

夏侯昀面上呵呵笑着,心里无比沉重,他的双手撑在地上,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可以一跃而起。

周宣见夏侯流苏过来,轻声笑道:“流苏,你爹爹回心转意得好快啊!”

夏侯流苏秀眉一蹙:“公子不相信我爹爹?”

周宣道:“怎么会,我是感慨世间感情力量之大,至坚至锐,可以改变一切,五伦之情,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我以为君臣是最轻的,什么国家大义,那是最迂阔的,我只要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过得好就行,当然了,很多时候,家和国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来走这漫漫南汉路。”

夏侯流苏跪坐在周宣身边,听他高谈阔论,微笑道:“可我爹爹却是论说认为君臣最重——”

周宣道:“陈思安算君吗,不过一割据军阀而已,不过岳丈大人似乎开窍了,爱护女儿女婿胜过了愚忠陈思安。”

夏侯流苏得到了爹爹同意她与周宣在一起,心情非常愉快,将一缕散落的鬓发掠至脑后,问:“公子不是说新得了一阙词吗,念给流苏听听,流苏最爱公子的诗词——公子叉过手了吗?”

周宣老脸一红,心道:“我叉什么手啊,不过是刚好记起一阙应景的词而已,不吟白不吟,我周七叉岂能数月无新作,辜负我唐国第二才子的美名!”说道:“叉过了,你听我吟来,这又是一阙《水调歌头》,同样是咏中秋的——”

周宣朗声吟道:“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录,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