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我也有矛(第2/3页)

夏侯流苏隔着布纱轻轻按了按周宣后肩的伤口,愈合得很好,问:“谁帮公子包扎的?”

周宣道:“当时我和老四先生两个人血淋淋逃到霞浦山的一座蛇王庙里,吴越兵随后追来,若不是盘族长相救,我和你只有来世再见了。”

夏侯流苏道:“不会的,吴越人不会杀公子你的。”

周宣道:“以我这样威武不屈的倔强性子,自然是死路一条,盘族长不仅救了我,还助我从僧景全那里夺回了清乐公主,此恩不报,何以为人!”

夏侯流苏心道:“公子很倔强吗?”为周宣理好领子,嘴里发出为难的“啧”的一声。

周宣转过身,看着戎装俏立的夏侯流苏,说道:“流苏很为难是吧?这样吧,我去向夏侯老伯表明身份,请他放了盘族长,我和你们去泉州。”

“啊!”夏侯流苏惊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周宣故意问:“怎么不行?难道在陈思安眼里我还不如盘玉姣?”

“不是不是。”夏侯流苏急道:“我,我怎忍公子受囹圄之苦,这个我绝不答应!”

周宣又来了一句狠的:“囹圄虽苦,但既能报答盘族长之恩情,又能多看流苏几眼,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周宣这话只对深陷情网的夏侯流苏有效,换一个稍微了解周宣的性情的人就知道这根本不是周七叉的风格,周七叉哪能让自己束手就缚呢?

但夏侯流苏就感动得不行了,拉过周宣的双手,将脸埋在他手掌心,眼泪滴落,呜咽道:“公子,不行的——”万千柔情,不知从何说起。

周宣用身子挡着岳丈夏侯昀的视线,轻轻抚摸夏侯流苏泪湿的脸颊,心想:“干脆让她父女与清源陈思安反目好了,然后跟我走,投诚到唐国,这对流苏父女来说绝对是好事,跟着陈思安早晚死路一条。”问:“流苏,你在清源还有什么亲人?”

夏侯流苏道:“没有了,流苏母亲去世已经十年了,流苏自幼与爹爹相依为命。”

周宣脱口道:“那太好了!”

夏侯流苏愕然抬起头来,俏脸犹沾泪滴,楚楚可怜。

周宣忙道:“我是说夏侯老伯对你很好。”

夏侯流苏从周宣肩头望出去,爹爹手握铁矛,目光炯炯看着她,喊道:“流苏,怎么了?”

隔得这么远,又是月夜,爹爹不可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夏侯流苏应道:“没事,我正听周公子说话呢。”

周宣的背脊再宽广,也只能遮住夏侯昀那一个方向的视线,围住盘玉姣的那些清源武士都看到了夏侯小姐纤腰轻折、把脸贴在那男子的手上,这些清源武士无比惊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忘了把手里的刀枪指着盘玉姣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看一向冷傲的夏侯小姐与一个陌生男子的亲密接触。

此时的盘玉蛟只需纵马一个疾冲,杀死一人,就能冲出包围圈,但她也看周宣与夏侯流苏的亲密样子看得愣了神,心道:“夏侯流苏给周郡公看伤口呢——啊,脸贴到周郡公手心上去了——”

闽江边,夜风送冷,夏侯流苏发梢拂拂,周宣的手握着她的手,两个人郎情妾意,脉脉低语。

周宣道:“其实就算陈思安抓到了盘玉姣,以盘玉姣的性子,她是不会屈服的,极可能舍身就义,到那时,闽地山哈只有更恨陈思安,清源只有灭亡得更快。”

嘴长在周宣脑袋上,只要有人信,他怎么说都行。

夏侯流苏想了想,说道:“公子,这样好吧,先把盘玉姣抓住,然后我找机会将她偷偷放掉?”

周宣道:“盘大族长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岂肯束手就擒,打斗起来多有损伤,要放就现在放,要不就由我来顶替她。”

“不许再说这种傻话!”夏侯流苏手在周宣唇上轻轻一碰,意识到那边有人看着,赶紧缩回:“好吧,我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