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事(第2/3页)

“却把青梅嗅,更妙!”

“莫非周公子与夏侯姑娘是旧相识?不然如何能把夏侯姑娘的女儿家神态描摹得宛在目前?”

夏侯流苏睫毛闪个不停,夏侯流苏不仅精于技击之术,更是能诗擅词、妙解音律的才女,女子有才,心思便多,周宣的这阙小令《点绛唇》把她描写得如何清新可爱、少女半羞半喜的神态刻画得栩栩如生,简直让夏侯流苏以为周宣是很熟悉她的人,这让她心里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

夏侯流苏之父是清源节度使陈思安的家将,家将其实就是受重用的高等家奴,去年夏侯流苏遵从父命跟随连昌公子来到宣州,以鸣玉坊歌妓身份示人,是连昌公子手里的一枚棋子,其实整个鸣玉坊都是连昌公子的人,连昌公子的手下涉及各行各业,遍及唐国主要州县,起的是细作刺探的作用。

夏侯流苏既有习武者的坚毅,又有女才子的多愁善感,刺杀周宣是奉命行事,她与周宣无怨无仇,所以当这个笑眯眯的猎物出现在她面前,挥洒诗词、风流倜傥的样子,夏侯流苏就觉得有点疑问:“我要杀的是这个人吗?我为什么要杀他?”

有人在问:“胡大公子,吟出诗词来没有?莫要拖延时间,天都快黑了,春宵苦短啊,哈哈哈。”

胡扬脸胀得通红,越急越想不出诗词句子来。

夏侯流苏盈盈起身,摘下一朵素馨花,花瓣粉红、花蕊粉白,走到周宣面前,眼睫低垂,伸手将素馨簪在周宣鬓边。

一旁的蔺宁紧盯着夏侯流苏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异动,她手里拈着的弹丸随时可以取夏侯流苏的命。

周宣倒是笑嘻嘻的坦然面对,低声道:“蒙夏侯姑娘青眼——”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震天价的欢呼声淹没:“花魁簪花了!花魁簪花了!”

花魁簪花,就表示花魁选择了与她共渡春宵之人,这个人是金陵盐商周宣之。

胡扬愣了半晌,他没想到夏侯流苏竟会给周宣簪花,急怒攻心,冲过来猛推周宣,周宣轻轻一闪,胡扬收势不住,连同几只花盆一起摔下了花车,等他爬起来,花车已经驶动了,前往三曲坊鸣玉楼。

胡扬愤怒之极,想追上花车爬上去,身后有人扯住他袍带,胡扬吼道:“别拉我,我要揍死那个盐商——”回头一看:“咦,是你!”

拉住胡扬的是夏侯流苏的那个青衣小婢,示意胡扬跟她走,率先横穿过人群走到街边。

胡扬心知有好事,赶紧跟过去,这时围观的人群已经跟着花车去三曲坊,片刻时间,月湖坊空荡荡。

青衣小婢道:“胡公子,流苏姑娘让我转告公子,请于今夜戌时末去三曲坊灵石园相见,流苏姑娘是迫于无奈,才簪花于那个盐商,毕竟胡公子连半句诗词都没吟出来嘛,但流苏姑娘真正倾心的还是胡公子你,胡公子是否明白流苏姑娘约你相见之意?”

胡扬连声道:“明白,明白,戌时末,灵石园,我一定来。”

青衣小婢说声:“胡公子千万不要辜负了流苏姑娘的一片痴心啊!”然后转身便走,很快就走得没影了。

胡扬站在那痴笑,心道:“本公子自然明白流苏姑娘的美意,那就是捷足先登,先把花魁给采摘啰,让那盐商欣赏残花败柳去,哈哈,快哉!快哉!”

胡府的亲随仆从这时找过来了,叫着:“公子爷,你嘴巴怎么摔肿了,哇,都出血了!”

胡扬刚才摔下花车,跌了个狗吃屎,上嘴唇肿得厚厚的,不过他现在色迷心窍,不觉得嘴巴痛,翘着猪嘴淫笑不已,说道:“回府,本公子要兰汤沐浴,今夜——嘿嘿,本公子得吃点房中秘药以壮声势——”

胡扬一伙走后,三痴从临街的一家酒楼走了出来,酒店伙计牵出马,三痴骑上向三曲坊赶去,很快追上花车,从马背上倾过身子,压低了声音对周宣道:“主人,不要沾花惹草了,此行还有大事要办,去泉州见陈都护可是皇帝陛下的密旨,沿途还是韬光养晦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