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 丑闻(第2/3页)

“怦”的一声,一物正中卢竦面门,却是大怒之下的陈操之抓起案上的獬豸铜兽砸下,砸得卢竦鼻血直流,门牙也掉了两颗。

廷尉左监急命左右“掌嘴”,便有两名差役上来用竹批抽击卢竦双颊,打得卢竦桃花灿烂,此时的卢竦已经是悍不畏死了,见激怒了陈操之,很觉快活,一边吐着血沫,一边还在含含糊糊道:“陆家的,本道首也是享用过一个,便是那陆禽之妻——”

“封住他的嘴!”陈操之厉声道。

一名差役将竹批狠狠捅进卢竦的嘴,卢竦张着嘴,这下子无法说话了。

陆禽之妻是余姚虞氏的女郎,这要是传扬出去曾被卢竦玷污,那对吴郡陆氏、会稽虞氏都是一大羞辱,而且这个卢竦说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被他玷污的都有一十七人,有品秩的更有数十人之多,这要都宣扬出去,这些女眷都无颜苟活了,建康城都要大乱——

陈操之环视堂上诸人,缓缓道:“今日之事,若有人泄露半字,必遭严惩。”

众人肃然,只有卢竦张着嘴、流着血涎、还在“嗬嗬”喘笑。

廷尉左监、廷尉右监对视一眼,一起靠近陈操之,廷尉右监低声道:“陈洗马,这卢竦的嘴可封不住啊。”

陈操之心道:“要洗脱陆禽与卢竦谋逆的关系,只有让卢竦死无对证,而且去见废帝司马奕的那个许龙已经死了,不会说出陆禽暗中行了方便。”便低声道:“命狱中监安排卢竦伤重不治而亡,如何?”

廷尉右监吃了一惊,提醒道:“陈洗马,卢竦乃是谋逆重犯,怎能这般处置,若朝廷追究下来,吾侪之罪不小。”

陈操之也觉得擅自处死卢竦易遭人非议陷害,道:“那就先弄得他不能说话,待桓大司马入都之后再处死卢竦。”

廷尉右监一点头,冲堂下差役示意,那差役便将插入卢竦嘴里的竹批使劲搅划,痛得卢竦哇哇大叫,舌头肯定是被搅破了,少不了会肿胀,自然也就说不得话。

陈操之再提审王果,笔录供词,还有其他一些跟随卢竦叛乱的天师道众,忙碌到深夜,一一录了供词,与昨夜供词并无二致。

次日,陈操之入宫向皇帝司马昱禀报昨日鞫审经过,说了卢竦胡言乱语、污辱京官女眷之事,在场的尚书仆射王彪之、侍中高崧等人都赞陈操之处置得当,若这等丑事传扬出去,非但那些官员女眷羞愧欲死,就是朝廷威严亦是大损,尚书仆射王彪之拟下令严禁各州郡天师道聚众修习男女合气术——

三日后,护军将军江思玄监护着东海王司马奕一行回到建康,谢安留在晋陵疏导流民,司马奕被软禁在东海王邸,陆禽一回建康即下廷尉治罪,因为监察不力,又且知情不报,险致大乱,其罪非小——

这日还从姑孰传来消息,大司马桓温将于明日抵达建康,专治卢竦入宫事。

陆禽被押解回京的前夜,陆纳命板栗给陈操之送来两封书帖,一封是陆纳的,自是委托陈操之设法为陆禽开脱,陈操之现在主审卢竦入宫案,有行方便的机会;另一封却是陆始写给陈操之,这个南人士族首领、陆氏家族的大族长终于向陈操之低头,为了儿子的性命、为了家族兴衰,刚愎自用、骄傲矜持的陆始也不得不向陈操之求情,陆始的信写得比较含糊,只说待此案了结,他则归隐华亭,不再问家族事务,那意思自然是默许葳蕤嫁给陈操之了——

陈操之叹息着摇头,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身边的陈尚道:“三兄,这大陆尚书倒是写得一笔好字,《平复帖》临摹得炉火纯青。”

陈尚接过信看罢,心里暗喜,十六弟苦尽甘来了,钱唐陈氏终于可以和顶级门阀的吴郡陆氏联姻了,只盼陆氏莫要因此事受太大的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