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萌动秋千架(第2/4页)

钟太监以前常摆着一副儒者严师的样子,现在温和了许多,负着手仰看秋千架上的朱由朱由检兄弟,大声道:“莫要荡得太高,小心。”

十二岁的朱由校读书写字时一副蔫蔫的死相,玩起来简直剥了皮会跳,听钟太监这么说,故意借力将秋千越荡越高,吓得七岁的弟弟哇哇大叫,死死抓着绳子——

钟太监便让两个健壮的内侍上前拦住,抱朱由检下来,说道:“哥儿,今日也该读书了。”目视客印月,示意客印月帮着劝朱由校去读书。

客印月却不理钟太监,自顾坐在秋千横板上,悠悠荡起来,新年芳龄已经二十八岁的客印月,肌肤白皙水嫩赛过二八少女,衬着身上的翠色衫裙更显姣白明艳,整个人好比嫩绿叶子包裹着的一枚大白果,让人起着想剥开了吃的欲望,只是在一群太监内侍当中,客印月是明珠暗投了,没有火热饥渴的目光盯着她,钟太监倒是在看着她,却依旧目光温和,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其实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年前那次在十刹海外宅,钟太监听张原劝他要多多奉承客氏,最好是争取与客氏对食,所以这些日子钟太监也尽量讨好客印月,客印月也感觉到钟太监的好意,却似乎不怎么领情,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可怜钟太监年近四十却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一个女子,要他和魏朝争风吃醋,真是难为他啊。

头戴柳枝帽的朱由校拍着手笑,嚷道:“嬷嬷,再荡高一些,再荡高一些——”眼睛盯着乳娘客印月的翠色罗裙,秋千荡起时,那罗裙下摆飘起,可以看到客印月结实浑圆的大腿,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点萌动了——

此情此景,钟太监却道:“客嬷嬷,杂家赠你一首诗吧。”

客印月喜道:“早知钟公公是内官中的才子,连诗也会写啊,虽专门为我写的诗吗?”秋千缓下来,罗裙也垂下。

钟太监道:“是专为客嬷嬷写的。”吟道:“金花官帽柳枝编,新赐罗衣向御前。彩架遥看天外起,六宫都教戏秋千。”

朱由校大赞道:“好诗,好诗,钟公公写得好诗。”其实他狗屁不通。

客印月翠羽一般的双眉轻扬,妩媚的大眼斜睨着钟太监,说道:“真是好诗,样样都写到了呢,不过我可荡不了那么高。”说着,下了秋千,走到朱由校和朱由检兄弟二人面前,把那柳枝帽摘去丢到一边,宫娥捧着两顶翼善冠过来,客印月为两位皇孙戴上,说道:“今日也玩得尽兴了,该回去了。”回眸向钟太监一笑。

钟太监心下暗喜,同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客印月不象是不识字的妇人,虽说这诗比较通俗易懂,但他尚未解释,客印月就能懂,岂非聪明得反常?

一行宫人拥着两位皇孙还没走到丽园门,迎面也来了一群内侍宫娥,客印月轻声道:“李选侍来了。”身边的朱由校已然脸上变色,先前的欢快一扫而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东宫太子朱常洛有两个姓李的选侍,以住处区别为东李和西李,来的这个是西李,选侍不是正式的嫔妃封号,只能算是被皇帝、太子宠幸过的宫女的一个称号,以示与普通宫女有别,朱常洛有封号的嫔妃只有太子妃郭氏、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和朱由检的生母刘淑女这三人,王才人和刘淑女是因为生了皇孙才得到封号的,如今太子妃和刘淑女都已去世,王才人也是缠绵病榻,所以朱常洛把两个儿子交由东李和西李抚养,朱由校随西李,朱由检随东李,西李脾气颇为乖戾,她自己有个女儿,生女儿没有封号,因此嫉妒朱由校生母王才人,对朱由校也不怎么好,朱由校颇为畏惧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