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高士邪僧房中术(第2/3页)

陈继儒微笑道:“兄博闻强记,倪云林石湖诗信口能诵,弟佩服,以兄今日名声,已远胜倪云林。”

董其昌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仲醇不求功名,潜心书画,后世评价当在愚兄之上。”

陈继儒笑道:“后世名声谁能知道,只知官高即是仙。”

董其昌道:“我与仲醇一样是平民百姓,官高在哪里!”

陈继儒一笑作罢,将自己的《横斜疏梅图》给董其昌看,董其昌熟视良久,赞道:“仲醇画梅,点染精妙,已是一绝,这幅更如泼墨狂草,却自有法度,既豪放又严谨,直率之气仿佛暗香浮动。”

陈继儒心下甚喜,董其昌的品鉴是极有眼力的,正能点到他的得意处——

这对老友在玄赏斋品书论画直至黄昏时分,董其昌要留陈继儒用晚饭,陈继儒婉辞道:“不用了,乘此夕阳残照,跨鹿回佘山正好。”

董其昌夜里还有事,也不强留,殷殷送出府门,陈继儒看到应门的宗翼善,便对董其昌道:“玄宰兄,这宗翼善小有才,往日过错责罚一下也就行了,让他回书室侍候吧,不然我来贵府见他应门,总是心下不安,太屈才了。”

董其昌笑道:“好说好说,仲醇为他说情,我岂敢不从。”

看着陈继儒跨上大角鹿,带着一僮一仆离去,董其昌反身回府,走过宗翼善身边时,冷笑一声,说道:“从明日起,去清扫马厩,莫在这里现眼。”

宗翼善就知道陈眉公为他说情会适得其反,果然,但为了老父老母,他还得忍,垂首应道:“是。”

……

戏鸿堂两层三楹,两侧还有曲房密室,是董其昌闲居养性之所,堂前花木扶疏,半亩小池引来活水清涟,荷叶田田,荷花盛放,在楼房透出的隐隐灯光和朦朦月色下宛若图画——

如此良宵美景,董其昌却没有题书作画的雅兴,而是一腔淫兴,美其名曰养生,董其昌作画是在画禅室,品鉴收藏是在玄赏斋,而这戏鸿堂则是董其昌修炼房中术的地方,两边曲房密室住着二十多个美姬艳婢供其淫戏采战,本来这戏鸿堂是绝不许外人踏入的,但今夜这里却有一个外客,还是个僧人,硕大的秃头油光锃亮,在烛光下显得尤为触目——

这僧人姓陈,名宾竹,法号虚凡,是上海一位姓康的吏员为奉承董其昌特意引荐来的,和尚陈宾竹无度牒、无僧籍,自称已百岁高龄,但看模样也就三、四十岁,康吏员在董其昌面前盛赞这异僧采战术甚奇,不须力气运动,阳物自能呼吸伸缩,采战时能令妇人摊手瞑目、快活欲死,这让年已六旬体力衰退的董其昌很是动心,便将这异僧陈宾竹请到戏鸿堂,待为上宾,请教养生术——

自称百岁神僧的陈宾竹说道:“老衲看董施主气色,想必平日还要用些药物助兴吧?”这个不用看气色,单看董其昌一大把年纪有这么一大群姬侍就知道不服药不行——

董其昌道貌岸然道:“不瞒大师,董某自五十岁后常服固元丹、百战膏。”

陈宾竹道:“服药就落了下乘,而且久服也无效。”

董其昌深以为然。

陈宾竹又道:“老衲有传至西域的秘术,修习之后,不但夜御数女不倦,更能益寿延年。”

董其昌恭恭敬敬道:“正要向大师请教。”

陈宾竹看着戏鸿堂上燕瘦环肥的艳姬美婢,早已色心大动,说道:“我有妙法,不可言传——”

董其昌略一沉吟,这些艳姬美婢并非他的妻妾,在房中术而言只是鼎炉而已,既是鼎炉,何妨让这僧人一用,他也好从中学习到异僧秘术,那被僧人污过的鼎炉到时赶出戏鸿堂便是,便道:“这里有七女,请大师任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