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战群儒(第2/7页)

张载一听:“不错啊,是这个道理,嗯,你等着,我进屋拿钱。”

张载一进屋,没取钱,抓起电话来就拨110……

这事儿过后,张载一琢磨:“不对呀,看来我的理论还有毛病,我得再仔细想想,可别不小心让人把裤子都骗走了。”张载这一琢磨,便给自己的理论加了一个“但是”。张载说:“乾父坤母,民胞物与,但是——嘿嘿,这个‘但是’很重要哦,但是,人和物还有各有各的差异的。”

张载修订了自己的理论之后,上门借钱的人明显少了。

十五天之后,我从横渠拘留所里被放出来了,刚刚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就听见街上议论纷纷,说张载修订了自己的理论。我心里别提多生气了:这小子可真够奸的,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忍了,我还得找张载踢场子去。

张载正给弟子们上课呢,一见我气哼哼地闯进来,马上一脸紧张,没等我开口呢,他先说话了:“不借钱啊,我的理论已经修订了——”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知道你修订了,可是我得问问你,你的这套所谓理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啊?人家多恩和你的观点一样,可人家的身份是牧师,人家是先承认了‘上帝创造宇宙’这个大前提,这才有后边‘丧钟为谁而鸣’的说法,你张载又不信上帝,凭什么就说‘乾父坤母,民胞物与’啊?你不能靠拍脑门儿说话啊,你得有依据,有论证啊。”

张载一愣:“要依据?要论证?!”

我说:“是啊!”

张载不服气:“柏拉图的理论不也是拍脑门儿想的吗?”

我说:“人家柏拉图是古代人,那时候拍拍脑门儿想问题还说得过去,你现在都宋朝了,不能再拍脑门儿了!”

张载还给自己找辙:“我不管,我就是这么说,我们陕西人就是倔!”

这回轮到我愣了,“你怎么又成陕西人了?你们家不是一直都在开封吗,你应该是河南人啊!”

张载一摇头,“我把家搬到陕西来了,所以我就是陕西人了。”

“我倒——”

张载倒不依不饶了,“哼,不就是来踢我的场子嘛,我今天跟人家约好了去听豫剧,咱们另外约个时间,我张某人一定奉陪到底!”

“听豫剧?!陕西人不是听秦腔吗,河南人才听豫剧!”我也不跟张载计较,说,“你定个时间吧。”

张载说:“十五天之后,还在这里见!”

我心里一哆嗦,“怎么又是十五天,你不会又要进屋打110吧?”

张载很不屑:“切,那是小人所为!你别多心,咱们就说定了,十五天之后再见!”

就这样,我在陕西凤翔横渠镇晃悠了半个月,每天都看见不少年轻人去张载那里听讲座,场面非常火暴,更有不少人一听完讲座就摇头晃脑念叨张载那著名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个龌龊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以张载的人气,应该可以用DV(数字摄像机)把他的讲座拍下来,然后刻成光盘去卖钱,还可以搞一个网站,叫“搜儒”,做成全球最大的儒家门户网站,肯定能发一大笔。可惜张载没这方面的头脑,以他这么高的人气,日子居然过得很寒酸。

没有什么比等待更加漫长,这十五天过得很是无聊,只是有时见到有风尘仆仆的江湖人物从小镇上经过,想来不是镖局走镖就是武术文工团路过。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我急不可耐地去找张载,一进大门,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左右排开两排兵器架,十八般兵刃一应俱全,兵器架前是两排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看来都是师父带着徒弟。张载坐在正当中,见我到来,哈哈一笑,站起身一抱拳,“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说着,伸手一指,“这位是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这位是青城山玄机道长,这位是香帅楚留香,这位大师是南少林的无花和尚,这个四条眉毛的不用我介绍你也认得出,呵呵,陆小凤陆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