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选择一个伟大的国家(第3/11页)

那个时代,李登辉发明了“两国论”,之后又发明了“七块论”,那时候很多人认为“台湾独立”将是肢解中国的第一步。那时候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南斯拉夫正在被西方一块一块地武装肢解。这就像苏文茂相声里说的,“扔了一只靴子,为等第二只熬了一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下一只靴子将要扔到我们的头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想我应该感谢我父母那一代人。从1996年“台海危机”,到1999年“5·8”炸馆,再到2001年“4·1”撞机。我要感谢的是他们那代人没有退缩。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第一件震动心灵的大事就是抗美援朝,之后他们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时代进步。

对他们来说,1996年到2001年的生活不算富足,甚至连衣食无忧都不好说,很多人那时候正在面临或者已经下岗,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愿意退缩,不愿意放弃自己经过艰苦奋斗得到的这一切。

我父母那一代人在懵懵懂懂的年纪赶上发生在身边的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他们懵懵懂懂地选择了和自己的国家站在一起。1996年的时候我也要做选择,为自己选一个世界观。当美国人把最后一只靴子扔下来的时候,我必须选择站在谁一边。

这个选择并不复杂,我们这代人没有感受过父母那代人心中不可以失去的东西,但是我们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什么。

这个直观经验来源于生活史——我们从小跟着父母一起准备冬储大白菜,或者用废旧输液瓶煮西红柿酱,现在我们不能接受生活的城市周边没有足够的冷库,不能接受没有塑料大棚。

我们手拿铅笔学会了写字,现在我们不能接受这个国家没有足够的有色金属、工程塑料、半导体芯片制造钢笔、签字笔、键盘和显示屏。

我们通过小儿书、收音机、黑白电视机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不能接受生活在没有电视台、互联网的世界中。

有苏联解体做现成的例子,“七块论”不是天方夜谭。那时候我拿着地图看铁路线,想到每天吃喝玩乐用到的东西大多是通过铁路线从上千公里以外运来的,如果这个国家变成七八块,这些东西也都将不复存在。

中国人喜欢讲气节,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国是一个大国,小国也许可以苟安,大国没资格投降。我自觉是一个又怕死而又贪图安逸的人,正因为这样,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只能选择跟这个国家生死与共。

也许我们这代人经常想不起来,自己出生的时候,自己的国家就已经掌握了两弹一星,建造了核潜艇,并拿回了联合国安理会否决权。但是这也很容易再记起来。

很多人在那一年也做出了选择。《中国可以说不》的出版和全世界媒体的争相报道成为那年的标志性事件,这本书大概是几十年来中国销量最大的商业时政出版物,几百万册的销量反映了当时普通中国人最关心的事情。

“说不”这个标题应该是来自于索尼创始人盛田昭夫和右翼人物石原慎太郎所写的《日本可以说不》,不过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当时的日本正是泡沫经济飞速膨胀的时代,日本人想表达一下咸鱼翻身的心态。而1996年我们在等着美国人扔下最后一只靴子,我们在等着代表冷战结束的最后时刻,中国要说的并不是“不”,而是:你要扔就扔吧,老子玩得起!

别的国家在那一年也做出了选择。1996年,乌克兰和中国商量出售在他们看来已经报废的“瓦良格”,这条船后来被军事爱好者称为“老瓦”。1992年苏联解体,俄罗斯和乌克兰瓜分了苏联黑海舰队,俄罗斯拿走了已经建成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库兹涅佐夫”号是苏联设计的最后一代航母,在“库兹涅佐夫”建成的时候,它的姊妹舰“瓦良格”号,也已经下水,完成了68%的建造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