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帝国主义干涉中国内政(第2/33页)

国军整编后军中士气及社会上所受之不利影响

马歇尔来华对蒋对国民政府这一击非同小可,他这一剂毒药——「国军整编」——整垮国民政府的军事优势的毒药,硬要国民政府吞下去,造成国民政府「致命伤」和「併发癥」一齐来,其「併发癥」如下:

(一)由于制度未立,裁撤与保留之标準难期公平:就部队言,就军官个人言,大家都经过了八年抗战,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个部队先撤销,哪个部队保留,哪个人先裁掉,哪个人留任,很难定一个準则,退伍制度既未确立,退伍习惯既未养成,币值不稳定,工作难找,政府事前对于军人退伍后之生活没有安排好,退伍军人的生活就没有保障;每一个部队和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荣誉感,大家认为哪个部队先被撤销,是哪个部队的不幸,哪一个军官先被编掉,他就倒楣。有的部队和个人,靠历史关係,有的部队靠长官的认识;但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有妥当的标準,所以怨当局、骂政府,不平之声,到处闻之。

(二)军中降职级的不公与不平:当时规定军长降为「整编师长」;师长降为「整编旅长」;团长多了则编余或调为增设副旅长或其他职务,连排长因人数多,如果一齐编掉,以后补充困难而且可惜,因此,连长多余的就编余或降为副连长,排长多余的降为副排长,这种安排,本是「削足适履」,实在是不得已之处置,高级军官应该识大体,自然遵从,下级军官则颇不谅解,被降职的心有不平。同时国防部规定军官只准降级降职任用,不准升级,等于升迁的冻结。这样被降调与冻结的军官见军队萎缩没有前途,顿生「兔死狐悲」之感,这自然影响士气。

(三)造成国军内部派系观念复萌:国军本来是从各个派系而结合的,例如有中央派系(即蒋在北伐时的第一集团军,内中有以黄埔学生为基干的与非黄埔学生为基干的。)冯玉祥旧部所谓冯系,阎锡山旧部所谓山西部队,李宗仁部所谓桂系,还有四川部队(其中分几个派系),湘、滇、粤、黔、陕各省军队及北伐前后收编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的旧部,及张学良的东北军,以及西北回教宁夏、青海的军队,还有共产党的共军,全国合计约四百万人,在抗战前及抗战期间,蒋确实是费了一番苦心,把他们团结融洽起来,在他一人指挥之下努力和日军作殊死战,这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在抗战期间,蒋对这些纷歧、複杂,并有一些屡次反蒋的将领和部队都不咎既往,一视同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升迁发展,各予机会,其中除共党军队别有野心异志、另有图谋外,其余各军均能服从蒋的领导指挥,所以在八年长期抗日战争中,经过多少牺牲、危险、艰苦,都能矢勤、矢勇、必信、必忠而不动摇。但到了这时要实施「马案」而实行「整编」时,这些被撤销的部队和被编掉的个人便疑神疑鬼——疑心中央政府不公平,疑心长官不公平,怀疑中央政府藉机排除异己,排除非中央嫡系的部队,排除「杂色部队」,以致造成了军人的离心离德。

(四)「和谈」影响军心:由于和谈天天在报纸上鼓吹宣传,使人认为真正可以和平了,真正要和平了,军队和共党敌对的意识模糊了,减低了「敌忾心」。

(五)编余军官的愤怒引起了社会不安:编余的军官,可以说不是垂头丧气便是气愤不平而去的。发布一纸命令,将他们编余调为附员,依照规定给以旅费,他们校官以下到军官总队去报到(各战区都有军官总队,係国防部设的),各军官总队都收容有几千个编余军官,他们情绪很坏,在各地天天闹事,打宪兵,捣毁车站、娱乐场所,殴打交通管理人员,不守秩序等等。编余的将官则在南京孝陵卫设一个军官教育团收容之。他们也多半是牢骚满腹,愤愤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