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圣道九年,天怒人怨(第3/4页)

有院事的一句话非常有力:“咱们西院,现在可不是只为工商代言,在座各位都已不是工商业主,而是受惠于工商的所有民人推选出来的。我们是在为民请命,为另一些受害于工商的民人代言,可不是我们的职责,要牢记我们西院院事的根本!”

圣道九年的西院,跟圣道五年的西院有了太大变化。最核心的一条是,院事都非工商业主,以及握有公股的豪绅。圣道五年的西院院事,被东院指责“自身利涉金融,却又裁决金融事,与理不合,必须回避”,全部引退,西院也进行了大改组。而这理由,原本就是工商总会将皇帝从股市逼退的说辞。

从圣道六年起,新的西院院士以省为单位,由一省分设的工商联会推选。每省设五名院事,未全得之省,如四川、江西,只设三名,江南关系重大,按全省设置。加上扶南、吕宋、勃泥各一名,以及总事一名,一共四十五人。

西院改组,更直接推动了工商总会瓦解,为推选代表自己的院事,新的工商联会将所有注册的大小公司一网打尽,看似势力空前大增,却因为地域和行业的分布,不再如之前的工商总会那样有凝聚力。但因为有西院在台面上承载他们的利益表达,这种改变,工商界很是欢迎。

西院的院事虽没了工商业主的身份,甚至大多也是读书人,却跟工商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现任院总事彭依德就是彭先仲的父亲,英德巨贾彭家的代表,他交卸了所有工商股份,以民人之身,统筹西院议权。

刚说到西院的本质,外面的呼喊声变得混杂起来,依稀听到有人喊:“禁蒸汽机是祸国殃民!谁敢言禁,谁就是国贼!”

另一个院事嘴角翘起,得意地道:“那是咱们香港县的船厂工人,他们靠蒸汽机煮木得材,才应付得下现在的造船大潮。香港船厂正在研究在船上装蒸汽机,可以无帆而动,谁要对蒸汽机下手,谁就是他们的生死仇敌。”

过了一会,西关的织造工人也来了,佛山的铁业工人也来了,甚至还来了一帮顺德的榨糖工人,闹哄哄地不下数万人,原本那帮民人的动静顿时被压了下去。

隐约听到双方冲突的叫喊声,接着是巡警和卫军的哨子声,彭依德叹道:“天灾就在眼前,虽与理不合,但这一国纷乱,与情而言,工商也要背责,我们西院也要背责。陛下丧子,怕无心出面调停,我们就得多想想办法。”

议事堂里一阵沉默,的确,他们虽只为得工商利的国人代言,但就这么硬顶回去,乱了一国人心,对工商也没好处。

一人匆匆而入,大声道:“东院已否了两项法案!他们也认为,两案不利一国,要政事堂重新考虑两案细节!”

呆了好一阵,彭依德无比感慨地道:“什么时候,东院也跟咱们站在一起了?”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鼓噪而起的反对者,不足以代表一国民人。东院院事虽多出自乡绅和读书人,却都看到了蒸汽机对民人生计的好处,他们不可能只单纯跟工商唱反调,不为推选他们的民人考虑利益。

更直接的原因还是,往日都沉在田间地头的人,因蒸汽机大兴,都纷纷出了乡野,来到城市成为工人。东院的很多院事,都由工人所组的西家行推选上来的。蒸汽机将东西两行,东西两院融在了一起,也怪不得两院第一次有了默契。

“这法案的确要大改,比如说,不能光由用蒸汽机和买卖蒸汽机的工商出钱,生烟可跟煤有关。还有,跟蒸汽机的烟害相比,佛山炼焦的焦厂,冶铁的铁厂,那烟害可是十倍于蒸汽机。”

“研究怎么降烟除害,这钱肯定要出,毒烟大作,伤不伤天不清楚,可伤人伤庄稼,甚至毒物排到江河,伤水都是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