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你们这是谋逆啊!(第2/3页)

区区五省之地,一国已有两千万国入,泥马还随随便便就另聚起几千万两银子,这银子是哪来的!?从地里种出来的么?皇帝亲自进市场坐庄,揽了好几百万,听说还逼得数千人跳海,数万人破家(这当然是奏折里报称的),他那一国,竟然还没人造反!?

李肆,咱们能换换位置么?

想及自己新政的难处,三年下来,国库里不过积下六七百万两银子,竟不如那李肆的私帑!雍正就那个恨啊。

至于那些心腹的幸灾乐祸,他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当场不造反,现在银子都落人家袋了,还以为别人国中能反,做梦呢!?

李肆硬生生打跑了西班牙人,收了吕宋,加上扶南、勃泥,和已经进了半个口袋的交趾,武功之盛,竟比过了蒙古人。就靠人家那军队,造反?来个十万人头落地,看那些商贾还敢反么?

那帮心腹不赶紧筹划军备,跟他一样,心怀如临深渊的恐惧,还在那笑话人,老子真是眼瞎了,居然重用你们这帮废物!

所以雍正在奏折上狠狠把这几个人骂了一通,骂完之后,又觉得这帮人怕是在以那李肆为榜样,讽刺他这个皇帝推行新政是自掘根基,心头更是不舒服。

雍正越想越气,咆哮道:“私心!这些人的私心,真真是当诛!”

“皇帝无私心,跟皇帝有私心,到底哪个更可怕?”

“当然是后者……等等……”

“你也算有所悟了,自然是前者可怕。你想想,前朝的皇帝,包括北面的鞑子皇帝,动不动就说帝王无私,为什么无私呢?因为这天下都是他的嘛。你口袋里的银子,甚至你的命,都是他的。他一句话,就能取走,可怕不可怕?”

“咱们这皇帝,其实不也一样么?他要拿咱们的银子,他要取咱们的命,照样能办到。”

“那怎么一样?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行不果。天下不再是皇帝私产,咱们口袋里的银子,他要来拿,得要更多的由头。皇帝不再是君父了,咱们的命,就离皇帝的嘴远了一步。”

青浦工商总会总部,再一次召开了全员大会,会议还没开始,大家交头接耳,嗡嗡声不断,沈复仰正跟新入会的梁博俦在交谈。梁博俦自然还是满脑子“皇帝富有四海,统领兆民之命”的观念,沈复仰则是在努力扭转他这观念,这想法可不合工商总会的“性格”。

“但是……真要向皇帝逼宫!?要他退出股票市场?”

梁博俦觉得,工商总会这帮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些。

“你就不懂了,皇帝有私,把这私亮了出来,这就是在跟咱们划线。这就跟作生意一样,皇帝漫天开价,咱们坐地还钱,大家好好谈嘛。”

沈复仰已是看清了皇帝摆出一张无赖脸皮的用心,皇帝痛快地向各家报纸承认,朕就是青田公司的大东主,朕就是在股票市场里揽利了,怎么着?你们来咬朕啊?之前可没定规矩说,朕不能入场的哦。

现在的问题是,股票市场必须要延续下去,不说诸多股份公司已经立了起来,债券市场也开了,一国几千万两银子都坑在了里面,就说这汇聚银钱作大生意的好处,以及国债的稳利,工商总会已初步看清了“金融”市场的好处。

大家想继续玩下去,但怕皇帝还呆在里面,皇帝在市场里,就如一头猛虎进了羊圈,怎么能安生得住?

所以工商总会聚了起来,不仅商量要让皇帝从这个游戏里滚蛋,还要商量该怎么管住皇帝,跟皇帝一起走过好几年了,知道他讲信誉,但更精明。规矩不定好,他从石头缝里都能钻进来。

但要“管”住皇帝,这事就大条了,工商总会一千多会员聚在一起,既是兴奋又是惶恐,兴奋的是,管皇帝诶,这事史无前例!惶恐的是,皇帝会不会发飙啊?砍他们头抄他们家该是不会,可涨点税穿点小鞋,皇帝那厚黑宗师还是干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