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岳幕(下)(第2/4页)

黄纵道:“不过眼前局势危而且微,林家之事需用巧而不可用力,否则激得这朱景狗急跳墙,恐怕会误了大事。”

韩世忠笑道:“黄机密放心,我自有打算。”

第二日便派了一员副将率领一支水师,循例到朱景寨中视察,朱景开寨迎接,一切如旧,直到临离开时韩世忠派去的副将才忽然问起此事,朱景支吾不能对答,那员副将当机立断,不等朱景反应过来便将林家一应人等连同林翎的灵柩都提走了。黄纵混在军中,找个空隙见到了王佐,从王佐处得到一个机密后大吃一惊道:“竟然有这等事情!我这便回去禀告元帅!”

韩世忠掌握了林舆一行后,部将或劝他拿住了作奇货,韩世忠道:“我等又非强盗,林当家在东南多有善行,我们扣留她的棺木作奇货,传了出去恐招南北士林非议。再则杨应麒做事素来周密,既肯放此子入福建葬母,背后必有所恃!鲁莽行事恐有后患!”

一言未毕,便听宰相秦桧派人求见,韩世忠嘿了一声道:“来得好快!”韩世忠当初曾对秦桧这位临危受命的大臣十分佩服,认为他有李纲之德、谢安之才,但随着局势的发展,慢慢的却对秦桧的言行越来越看不顺眼,将相之间也越走越远,不过宰相派人前来,他也不好不见。

不久来人入内,却是一个眉藏英气、目蕴风流的年轻人,韩世忠一见便觉喜欢,心道:“不意秦桧门下有如此后生。”未问公事,先问对方的姓名家世,这年轻人据实作答,原来却是秦桧的党羽沈该之侄,名作喆,字明远,号寓山,湖州德清县人。韩世忠再问起公事,果然沈作喆此来为的也是林翎棺木之事,韩世忠笑道:“北朝杨公果然神通广大,我朝丞相耳目亦灵。”

沈作喆闻言不怒不忿,一笑而已,韩世忠颇感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只道:“人死为大,林当家的棺木我本要派人护送到福建,现在丞相要接手,本帅乐得闲观。”

沈作喆又道:“听说岳宣抚机密文字黄纵在此,愿得一见。”

韩世忠奇道:“丞相找黄纵有事?”

沈作喆笑道:“作喆此来虽是给丞相传话,其实眼下却在岳帅幕中,与黄纵正是同僚,听说他在这里,自当一见。”

韩世忠更感奇怪了,只是一时弄不明白这年轻人的立场,不好多问,道了声原来如此,便准他去和黄纵相见。

黄纵本来已准备西归,没想到出发之前会见到沈作喆,与他执手互道别来之情,沈作喆不接私语,直言公务道:“大事不好了!相府正在议论易帅之事,我从叔叔那里得知,心急如焚!现在要到襄阳请示元帅已来不及了,故借着这个机会来寻你,希望能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黄纵大惊道:“什么!这……这如何使得!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大机密,眼下正是扭转南北胜败的良机!若是阵前易帅,那、那之前的种种布置恐怕就要全部落空了!”

沈作喆便问是何机密,黄纵道:“北面有人要把汉军的虚实卖给我们。”

沈作喆脸色一变道:“小心有诈!”

黄纵道:“这等事情原来难信,不过从种种迹象推断,我认为此事已有八成是真,至于取信与否,却得等元帅决断!所以我正赶着要回去,不料建康又出了这等变故,这却如何是好!”

沈作喆道:“黄兄身怀奇谋,但秦丞相那边对你并不信任,我年纪太轻、资历太浅,只能在小节处调解将相矛盾,在这等大事上就连我叔叔也不肯听我的!更别说秦丞相了!”

黄纵沉吟半晌,叫道:“有了!”

沈作喆忙问:“怎么?”

黄纵道:“有一个人即将入行在办事,此事也只有他或许能够设法婉转。”沈作喆问是谁,黄纵道:“薛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