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许人陈报(第2/3页)

赵德昭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借住于邓府内宅,已然有些不大妥当,只好再寻借口窥伺人家女眷?”说到这儿,他轻轻吁了口气,有些迷醉、有些向往地道:“这两日每天都要与她斗上几曲,虽不曾谋面,在本王心中,却像是相熟已久的知音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若要让本王见她,一时反而忐忑。”

“这位魏王从小养在深宫大院里,虽说有不少名师调教,学识、才干皆是不俗,只是这情商……似乎和智商发展的不太平衡。不过却也苛求不得,他们这里以琴音遥相交谈,和我们那里的男女以网络所幻化的才子佳人互相痴迷大抵相似,王妃是官家指定的,先入洞房,后生情感,看魏王这架势,恐怕实际上尚是初恋,憧憬激动一些也属寻常。”

杨浩正胡思乱想,赵德昭已收拾了心情,肃然问道:“杨院使寻访的如何了?”

杨浩忙道:“那些地头蛇确不好斗,下官用尽了心思,可是就连一个市井间的泼皮闲汉,也有十分狡诈的心思,若是慢慢寻访,下官也未必不能抽丝剥茧,找出操纵泗州粮市的幕后黑手,奈何我们时间有限,不能在泗洲长住下去,是以下官才来向千岁请示,咱们得另辟蹊径才成。”

赵德昭点点头道:“连着两日不见你有消息传来,本王也猜出几分了,粮商是不可缺少的,调剂余缺、流通有无,许多朝廷做不足的功夫,都需他们辅助补充。可是,惟利是图乃商贾本性,是以为富不仁者大有人在。

他们聚钱运本,乘粒米狼戾之时,贱价以籴。翘首企足,俟青黄不接之时,贵价以粜。籴米时,巧施手段,一再压价,粜米时,杂糠秕而亏斗斛,犹不知足,还要屯粮居奇,只盼天下水旱灾频、百姓饥无可食方趁其意,最是不仁不义。这个痼疾,古已有之,想要根治,何其难也。

可是正如你在工部所言,如今火烧眉睫,不求千秋万世,总得先解了眼前危难再说。你要各地抽调人丁,建筑只供三月之用的堰坝水闸如是,清理管理地方粮市,同样要为达成这一目的而行,你说吧,需要本王做些甚么,本王必全力配合。”

杨浩喜道:“如此,下官就直言了。我们人地两生,又不能在此久耽,那些不义粮绅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下官想,他们蓄粮屯粮,不是不肯卖粮,只是为了牟取暴利罢了,泗州府在严抑粮价,他们必然私下高价出售粮食;泗洲府控制了水陆交通要道,对贩粮于外地的粮商课以重税,他们也必有秘密渠道可以交易。粮食不是金珠玉宝,随便找一名心腹藏于胸怀之中就能运得出去,知之者必众。咱们如今私访不得其法,唯有利用官府之力,如此这般……”

杨浩将自己打算一一说出,赵德昭沉思片刻,颔首道:“使得,本王若是亲自登衙……唔……却是有失妥当,这样吧,你是钦差副使,当得起这个差,本王就全权授权于你,邓知府那里,本王去说。”

杨浩微微一怔,拱手应道:“下官遵命。”

待杨浩告辞离去,赵德昭微微蹙眉道:“老师何以阻止学生?”

原来方才杨浩向赵德昭授计,赵德昭本已全部答允,闻讯自后堂转来藏于屏风之后的太傅宗介州忽地探出一只手来向他摇了摇,赵德昭这才临时改口,授意杨浩主持其事。

宗介州自屏风后面闪了出来,微笑道:“殿下思虑有欠周详呀,许多事情还是由下属去办的好,成则成矣,败也不伤羽毛,一旦陷入僵局,还可从中斡旋,进退方才自如。泗洲知府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尚且拿这些粮商无计可施,殿下若依杨浩所请亲自坐衙,一旦仍是抓不着粮商把柄,消息传开,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无能?此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