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引君入彀(第2/4页)

胡元礼和陈东马上安排这些人,引着千骑营的甲士走街串巷、蹲坑守候,抓捕漏网之鱼去了。

……

灞上一场械斗,双方各有死伤,很快就进入了相持阶段。双方首脑都清楚,他们双方的力量势均力敌,手下人即便都拼光了,怕也决不出个胜负来,况且那时决出胜负也没有意义了。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他们双方都不清楚的,那就是:眼下这种势均力敌的局面本就是有人故意促成。这时候他们开始觉得,先前有人使用的“擒王斩首”战略,或许是解决争端的最有效手段。

那些普通的帮众其实最在意的是有没有饭吃,至于船是谁的、打的谁的旗号,他们并不在乎。若不然李黑也不可能在果断斩杀几个持反对意见的管事之后,就能把蛟龙会两千人马顺顺当当地并入顺字门。

他们现在要想取胜,似乎也得用这样的手段,只要斩其首脑,余众就是一盘散沙。双方都注意到这一点后,暗杀便层出不穷了。

圈子门门主傅老三首先遭殃,请来的保镖一死一残,他自己则在伏击中丢了性命,紧跟着日月盟的漕拳掌舵盛隆被人暗杀,天鹰帮魏勇唐被人行刺,侥幸逃得一命,却也受了重伤。

一系列的刺杀事件,使得双方首脑人人自危,出入必前呼后拥、坐卧必戒备森严,街头已经很少看到行人,一种诡异的平静,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波。整个灞上全然没有了过年的喜庆气氛,只有寒意,刺骨的寒意。

发生在灞上的这一切,近在咫尺的长安城竟无人察觉,这其中陈东和胡元礼主导的声势浩大的春节严打固然牵扯了长安官员的主要精力和注意力,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官府对灞上漕夫这个特殊群体的一贯忽视。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朝廷也罢,地方也罢,他们都知道漕河的重要,也都知道漕运的重要,可是在这过程中,唯独忽略了人的作用,忽略了那些搏风击浪,驶着漕船、通过漕河,把漕粮运到京城的那些漕夫。

因为重视漕河,所以朝廷会拨专款疏浚河道、修坝立闸;因为重视漕运,所以专设漕运官员,从粮食的征集到运输再到入库保管的每一个步骤都制定了详细的规则。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没人提起那些漕丁,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漕夫祖祖辈辈就靠这一行吃饭,不用担心他们消极怠工,不用担心他们逃亡流失,才会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于是,漕夫们聚集的灞上和近在咫尺的长安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即便有些城里人知道了这里的一些事,也因为事不关己、因为灞上的一贯野蛮血腥而置若罔闻。

可是,这种封闭与独立并不是绝对的,尤其是那些帮会首脑,他们可以想到利用漕口牵线搭桥,收买官员为其所用,这个时候又怎会想不到让官府来发挥作用?

五行会、圈子门、太平帮等西盟首脑聚到了一起,秦则远开宗名义地道:“马上就到上元节了,一过上元节,咱们就得安排下扬州的事,可是这里的事不解决,怎么走?老夫以为,要打破目前局面,唯有请官府出面了!”

太平帮帮主袁志恒蹙眉道:“这个恐怕很难。那些当官的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咱们许给他们好处,他们给咱们提供便利,这是一桩买卖而非交情,想让他们为咱们赤膊上阵,不可能!”

在他身旁坐着傅老三的儿子,傅老三被刺身亡,他刚刚继任帮主,身上还穿着孝衣,他虽背负父仇,却不是一个鲁莽之辈,闻言道:“袁帮主所言不错,况且对方背后也不是没有官员撑腰,听说那乔家漕口还是独孤世家的人?”

秦则远道:“我已经打听过了,独孤世家当年虽是关陇豪门,现在已今非昔比了,独孤世家就是因为在朝堂上失了势,这才转向工商以牟利益,你们不要被世家的所谓名头给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