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意外(第2/3页)

到了近处,就听古姑娘委屈的声音隐约传来:“女儿怎知……怎知那是什么东西,阿奴要笑女儿又能怎样?”

古老丈的声音很严厉:“还敢顶嘴?若是你平日里少往二娘子房中走动,不去沾惹阿郎家务事,会有今日这般事情发生?不管你有无过错,若是二娘子和孩子真有个好歹,那时你如何自处?你因女子身得以留用后宅,你便只管在后宅巡走看护便是,旁的事,少掺和!”

眼见女儿委屈万分的神色,古老丈又缓和了语气,劝道:“女儿啊,你我只是阿郎府上一个护院,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本分啊!”

古老丈这话本来是心疼女儿,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在古竹婷耳里,却无异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什么叫记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本分?难道我是想藉故接近阿郎,不知廉耻存心勾搭么?

她虽常往阿奴住处去,只是因为后宅里与阿奴最为相熟,而且从阿奴所居院落,可以就近照看左右。父亲这番话倒似说她时常流连阿奴住处是因为居心不良,是想要制造机会接近男主人,妄想做那攀上高枝的凤凰。

天可怜见,她何曾动过这样的心机,何曾有过这样的打算?她若从不曾对杨帆动过情意,对这句话就不会如此敏感,偏偏她确实喜欢了杨帆,这样的话着实无从辩驳。

古竹婷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中只想:“府里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么?阿郎、大娘子、丫环婆子……”

一想到这里,古竹婷的脸火辣辣的,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的双拳慢慢攥紧起来,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可心里头的羞辱痛楚却比掌心的刺疼还要强烈千百倍。她努力张大眼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凝视着父亲苍老的容颜,她一字一句地道:“女儿,记住了!”

古老丈还想敲打她几句,可是望着女儿惨淡的容颜,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目光是悲哀还是羞愤?一个女孩儿家的尊严、矜持与德行,被人血淋淋地践踏一番,偏偏她无一句可以辩白,或许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古老丈没再说什么,也没解释自己的本意,女儿误会便误会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杨帆隐于假山之后,默然良久,缓缓向后退却。

古姑娘对他朦胧的情愫他感觉得到,听到古姑娘用颤抖而绝望的声音说出:“女儿,记住了!”感受到她心底的羞辱与悲哀,杨帆心中满是怜惜、不忍和一种难言的滋味。

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尤其是现在,古姑娘此刻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此刻就站在旁边,亲耳听到了她与父亲之间的对话,获悉了她的心事,只怕她会羞愧欲死。

杨帆只能退开,放轻了脚步,悄然离开。

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地点,说的话再对也是错的。

也许,找个合适的时间,他该跟古姑娘好好谈谈……

……

医士们被杨府家人陆续请来了,有的正在药店坐堂,给别的病人号脉开方呢,也被杨府家人一把拖上了车。

杨家现在在洛阳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财力无须多说,权势那也是通着天的,谁敢不敬?

有一位精于岐黄,被病患赞为手握回生之术的,姓赵,号曰赵回生;有一位号称三点指间便知六脉疾苦的神医姓严,叫做严三点;还有一位夜中无光也可定穴进针的神医,姓黄,人称黄夜神。

其他诸如什么“保婴国手”“朱半仙”“老神仙”“活神仙”“神针叶”“三剂刘”,看得杨帆大皱眉头。

这些人知道杨家的财势与权势,倒是不敢轻慢,一个个给阿奴号过脉,明明没什么问题,也郑重其事地开了方子,好在都是些有名的医士,不敢乱开方子害人,开的药都是药性中正平和保胎益母的,不吃无关大碍,吃也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