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第3/4页)

故意放慢了脚步,听着身后动静的顾侍郎和陈御史相顾骇然,这个杨郎中好大的胆子,如今满朝文武谁见了李昭德不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他一个小小侍郎竟然如此狂悖。说起来,还是人家靠山硬呐。

其实,就算杨帆身后那几座靠山,也不敢对如此正气焰熏天的李昭德如此无礼,可是这两个官员也只能从靠山这个思路上去想,谁会认为自己没有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呢?

在侧殿等候的豆卢钦望和陶闻杰闻讯从屏风后面绕过来,一听杨帆与李昭德如此说话,不禁大惊失色,豆卢钦望赶紧抢步出来,大喝道:“杨帆,住口!”又向李昭德躬身道:“杨帆年轻气盛,少不知礼,宰相莫怪!”

“出去,出去!统统出去!”李昭德怒不可遏地拂袖,把两厢侍候着的小内侍们都赶了出去。等到殿上一空,只剩下他们四人时,李昭德冷冷地瞪了杨帆一眼,寒声道:“少年人,不要太嚣张。”

杨帆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杨某嚣张一些,与李相不合、与尚书和侍郎大人不和,想必是从圣人以下整个朝廷都乐见其成的,李相不也这么想么?”

李昭德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表面上不要显得整个刑部抱成一个团儿,这是他们最初就定下的策略,但是却也大可不必闹到一个刑部郎中当面顶撞一位宰相的地步,今天发生的一切,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李昭德生性强直,大概因为是庶子出身,早年在家中曾受过一些不公的待遇,所以他骨子里总有一点偏激刻薄的性情。当初他在政事堂里还是小字辈,就敢对身为年长尊者、且又刚刚立下大功的娄师德尖刻嘲讽,何况如今呢。

他训斥杨帆的时候,确实是因有一腔火气,根本不在意他人尊严。而杨帆之所以针锋相对,固然是因为早已有约在先,不怕他真个翻脸,却也是因为他对李昭德的跋扈确实十分反感。

自李昭德独揽政事堂以来,深藏在他骨中的孤僻高傲、刻薄寡恩愈发明显了,如今的李昭德目空一切,独断专行,短时间内这种孤臣形象可以保他不管面对任何人都可以肆无忌惮,但从长远看,绝非幸事。

杨帆和隐宗的人在考虑朝中可以结盟的官员们时,早就把此人列为了拒绝往来户。所以,杨帆借题发挥,故意让人看见自己与他不和,也有杨帆深远的考虑:“李昭德一派现在是盟友,但是绝不可以成为真正的战友!”

“你跟什方道人、净光老尼那些神棍混在一起干什么?”

李昭德是一个真正的儒家子弟、虔诚的圣人门徒,对那些所谓的神怪不屑一顾,待方才的冲突一揭开,便不悦地质问道。

杨帆揶揄道:“此事似与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下官听说,三位宰相入狱,这才急急回京,貌似李相对此事却并不着急,居然还有闲心打听杨某结交朋友的事。”

李昭德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是自讨没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和杨帆吵嘴是占不了便宜的,两个人地位差距太悬殊,杨帆无求于他,凭身后的那几股势力也无惧于他,他不能把杨帆怎么样,一旦有些争吵,反而是帮杨帆提高人望。

豆卢钦望忙岔开这个话题道:“御史台那班人着手反击了,没想到走了一个来俊臣,他们咬起人来还是这么狠,一下子就让三位宰相入了狱,朝野为之震动。叫你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

杨帆皱了皱眉,道:“三位宰相究竟因何入狱?”

豆卢钦望苦笑一声,欲言又止。

看他们呛得厉害,陶闻杰坐在旁边,一直笑而不语。他是太平公主的人,不是李昭德一派,巴不得见他们吃瘪,见杨帆问起,陶闻杰便插口道:“这一回的事情很棘手,御史台有确凿证据在手,人证物证均已呈到御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