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八节 破城弩(第3/5页)

西梁军离峣关五百步的距离已然停下,先是盾牌手上前,顶住正方,弓箭手蔓延到两翼,长枪手、刀斧手隐约可见,已布成铁桶大阵。

李叔良道:“无论谁领军,也不过是寻常之辈。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城池,布下这种阵法,我们不出兵,他们不是徒劳无功?”

李德良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旗帜飘扬,一将手持混铁枪,带着十多员偏将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八名掌旗使。大旗红边黑底,等到了约一箭距离的时候,众人已看清上面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李德良脸色微变道:“难道是李靖?”

众人心惊,都问,“李靖如今不是还在和沈法兴鏖战吗?”

李叔良城头居高临下,已看清对手的面容,重重唾道:“就是李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众人心中凛然,要知道李靖虽不如萧布衣般威名赫赫,可谁都知道,萧布衣眼下的天下,有一半都是李靖为他亲手拿下。这人极为低调,可自领军以来,未逢一败。当年大隋名将韩擒虎在李靖幼时就说过,‘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韩擒虎威名赫赫,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他推崇之人,终于在今日大放异彩!

李靖马上横枪,遥望城头道:“城头上可是叔良、德良两位仁兄?”他不以官职称呼,倒像叙旧。

李叔良喝道:“李靖,你妄自兴兵,逆天行事,今到峣关,速速回转,或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只怕让祖上蒙羞。”

李靖微微一笑,“让祖上蒙羞的不是李靖,只怕是两位仁兄。想西梁王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不自量力抵抗者,才是逆天行事。我和两位兄台在西京之时也算有过旧谊,是以才好言相劝,若能归顺东都,我想也能封王称公,岂不两全其美?”

李叔良大骂道:“李靖,你小人得志,今日竟敢劝我归顺?你莫要落在我手,不然将你斩个十段八段。”心中气闷,因为原先在西京的时候,他们都是声名赫赫,李靖不过是个落魄小子,到如今他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伸手取弓,一箭射出去。李叔良毕竟文武双全,臂力极雄,李靖所离之地虽已在一箭之地以外,但这是对寻常弓箭手而言,李叔良这一箭,凌厉非常,竟然射到李靖的身前。

李靖也不躲闪,一摆枪,已击落了长箭。城头的唐军见李叔良一箭犀利无比,都是不约而同的喝好,可好字未毕,羽箭已落地,这声好反倒像为李靖喝彩。李叔良更是急怒攻心,李靖冷哂道:“我已仁至义尽,两位不识好歹,莫怪我无情无义,如今西梁大军二十万来攻峣关,城破之日,可不要说我不讲情面。”

“李靖,你唬我?”李叔良怒极反笑,“你真的以为你无所不能,二十万大军能轻易调动?”

李靖微微一笑,“是否唬你,很快就知。”

他拨马回转,不慌不忙。军阵分开,拥李靖入阵。李叔良虽是愤怒,却也无计可施,知道李靖前来,更不敢轻易出兵。原来当年在西京之时,三人都姓李,也攀上点远亲,幼时也曾在一起玩耍,可无论比什么,李叔良兄弟就没有胜过李靖的时候,他们知道人有高下,凭他们兄弟想要凭用兵击败李靖,那是有若登天。

李靖回到军阵,遥望峣关,回头对郭孝恪道:“我看了下城池的防御,和我们掌握的基本符合,可以一试了,不过今天先要校对下方位。”

郭孝恪立即下令,盾牌手微闪,军阵中竟然出来了辆牛车。牛车上不知拉着什么,蒙着黑布,高高耸起。

唐军在城头上望见,都是哭笑不得,李叔良大笑道:“原来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丧心病狂,竟然靠一辆牛车来攻城。”

唐将均笑,李德良益发的忧心,心道李靖素来不做无用之事,这牛车上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他只怕挫伤士气,只把担忧藏在心底。西梁兵士揭开牛车上的黑布,露出车上的一件类似巨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