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节 半块玉(第2/5页)

尉迟恭只是在想,伊始虞世南被抓,自己独木难撑,无法营救,若这次被发现了他的行踪,自己是否出手?

长孙顺德却幽漠淡远的看,暗忖裴茗翠亦是聪明之人,若真的把自己弄的无路可走,也不是裴茗翠了。

众人心思各异,突厥兵很快又传来了消息,山洞四通八达,一时间难以找寻,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山洞中有人曾经活动。

颉利有些沮丧,却不肯放弃,命令兵士连番入洞,四处找寻。折腾了半天,才发现山洞几乎贯穿了山腹,复杂的难以想像。

“祖先生,不知道你还有何高见?”颉利问道。针对狡猾的对手,祖君彦连出对策,在颉利心目中分量大增。不过祖君彦是可敦的人,颉利已下决心,这次事了,必将祖君彦挖过来加以重用。

祖君彦略作沉吟,试探问,“据我所知,草原养有一种巨犬,可嗅人行踪?”

颉利哈哈大笑道:“祖先生,你真的无所不知。”他话音未落,远方已传来犬吠。原来颉利这次势在必得,早就想起用狩猎用的巨犬来探人的行踪,听祖君彦做事有条不紊,心中大为钦佩。

这时候狩猎巨犬已带到,颉利让人用竹篮将巨犬送入了山洞,立刻展开追踪。见天色已晚,命令索柯突带人去山谷搜寻,以防山洞另有出口,被虞世南等人逃脱。

尉迟恭借故和索柯突离去,颉利也不在意。

长孙顺德暗皱眉头,心道这种搜寻的方法,裴茗翠倒是很难逃脱,不由平添了一分心事。尉迟恭被索柯突吩咐,搜寻山谷一处,等到索柯突离去后,见到身边兵士都是淡漠的看着他,心中暗叹。

他胸有大志,却被义气所累。几次想走,可均被刘武周留住,可到如今,虽说为可敦做事,但可敦也是和颉利沆瀣一气,既然如此,他留此还有什么意义?搜寻到半夜,一无所获,兵士满是抱怨,尉迟恭却如释重负。

索柯突派人监视要道,却请尉迟恭回去休息。要知道尉迟恭在中原也算颇有名声,可敦对他倒很器重。

回转营寨后,尉迟恭坐在灯下,良久难寐。毡帐外脚步声响起,刘武周掀开帘帐走进来。

尉迟恭问,“刘兄,不知深夜前来,有何事情?”刘武周恢复平民之身,尉迟恭也就恢复了以往的称呼。

刘武周笑道:“尉迟兄辛苦了。”

尉迟恭大起大落,刘武周何尝不是如此,想他当初威震河东,几乎将李渊逼的弃河东,守关中,到如今草原落魄,身边只剩下几人。

尉迟恭望向孤灯道:“不辛苦。”

二人相对无言,其实这种沉默并非第一次,自从刘武周兵败草原后,沉默就已悄然而生。尉迟恭不是觉得刘武周再没有发展的能力,而是觉得心力交瘁。

刘武周道:“今日可敦说……只要这次你我立下大功,捉住虞世南等人,就可委以重任,明年开春时分,可带兵南下,一扫旧耻。”

“带突厥兵?”尉迟恭问道。

刘武周眼皮跳了几下,强笑道:“这个……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报仇雪恨,带什么兵又有何区别?”

尉迟恭霍然扭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刘武周。刘武周被瞧的有些不自在,明知故问道:“尉迟兄看什么?”

尉迟恭沉声道:“争夺天下用些手段,无可厚非,但为一己之欲,引狼入室,荼毒生灵,于心何忍?”

刘武周道:“我就是因为尉迟兄的这句话,这才兵败河东。我不引狼,自有旁人来引。李渊守河东、和我抗衡,若不用突厥兵,怎么能胜?李世民玄甲天兵号称天下第一,但可曾对抗过半个突厥兵?”

尉迟恭沉默无言,刘武周却是越说越气,“争夺天下之辈,能胜出的不是比人的仁德良知、而是比谁更无耻心狠,我当初就是妇人之仁,这才导致兵败,如今以矛击盾,以其道还治李渊,何来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