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节 用心良苦(第2/5页)

从闺房出来,才要关上房门,向议事厅行去,突然有道黑影从树后闪出,到了窦红线的身前,竟将她硬生生的又迫回了房中。那人寻常河北军的打扮,只是脸色黝黑消瘦,胡子拉碴,让人看不到是谁。

窦红线一惊,后退拔剑,一剑刺出去。

剑寒如冰,心如剑冷!

那人也不闪避,低声道:“红线,是我!”

寒光一点,停在了那人的胸膛之处,可说险极。可那人说出红线二字的时候,窦红线就惊呆在当场,再没有半分气力刺下去。

那人虽是陌生,但声音却是如此熟捻,窦红线这些天来,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听见。

那是罗士信的声音,罗士信没有死?

她就算死了,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脑海中一阵眩晕,窦红线手足酸软,再握不住长剑。‘当啷’声响,长剑落地,窦红线扑上去,一把抱住了罗士信,哽咽道:“士信……你……我……”

她已激动的不知所言。

当知道罗士信身死的那一刻,窦红线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她不信那个童年的飞将军,就这么的走了,甚至吝啬到不肯再见她最后一眼,和她说句告别的话。

那种儿时的爱恋,十几年来从未改变,但那种十几年来的爱恋,终究还是抗不住霸业的无情,疆场的冷酷?

窦红线日日以泪洗面。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喜欢上个男儿,陪他生、陪他死,陪他到地老天荒。罗士信是好人也罢、是坏人也罢、受天下唾弃也罢,遭受所有人误解也罢,但她还是要跟随在他身边,无怨无悔。

她不信,她在等待,可知道父亲也死在郎山的时候,窦红线终于绝望,她已经向命运屈服。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男子,先后离她而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无法决定,只想最后再给河北军个交代,可她没想到,罗士信终于又出现在她身边。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几疑是梦!

可感受到罗士信宽广的胸膛,男儿的热力,窦红线又知道,这不是梦。终于抬头望向罗士信,窦红线哽咽道:“士信,爹死了。”她当罗士信是一家人,是以如此称呼。罗士信露出悲痛之色,咬牙道:“我知道!”

“这些天,你去了哪里?”窦红线没有埋怨,只有关切。她知道罗士信没有马上回转,必定有他的理由。

罗士信目露悲痛之色,“黎阳被萧布衣所破,我又被裴行俨所伤,伤上加伤,不得已诈死骗过他们的注意。王将军……他……”

“他不知所踪了。”窦红线道:“我知道你让王将军报信,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将军也遭遇了不测。他们的算计真的很毒!”

罗士信咬牙道:“他们的确算计很毒,我只以为有王将军警告,长乐王暂时不会有事,没想到棋差一招。我混出了黎阳城,本来想要马上回转乐寿。虽然失去黎阳,我问心有愧,但我不能不做个交代。”

窦红线泪眼婆娑道:“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也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罗士信一声叹息,满是痛苦,“可我出城后不久,就碰到了一个人。我当时一直跟着那个人,就耽误了几天。后来想想,多半还是他们的计谋,用那人来吸引我的注意,拖延我回转的时间。”

窦红线疑惑道:“士信,杀我爹的人,真的是李玄霸吗?”

罗士信痛恨道:“我当时并不在郎山,所以不敢肯定齐丘等人说的是真这假,但我知道绝对是李唐的人。因为裴矩也在此仗中吃瘪,诱使我跟踪的人,正是李家道的人。”

“李家道?也是和你一个道中的人?”窦红线迟疑问。

罗士信攥紧了拳头,“不错。可惜我没有抓住那人,让他跑掉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窦红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