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节 行刺

萧布衣在四人的簇拥下上了楼外楼。无论长孙顺德亦或长孙恒安兄弟,都对萧布衣恭敬有礼。

长孙家族看起来均是谦谦君子,与人无争,萧布衣却觉得别扭无比。

他来这里,说穿了却是给裴茗翠的面子,如今东都他是大权独揽,皇甫无逸倒塌后,倒是打乱了长孙顺德原有的计划。不过根据萧布衣所知,长孙顺德早就将李家家眷分批的撤离,如今留在东都之人,应该除了眼下四个,已没有几位。

他们这次宴请,求情其次,拉拢感情倒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的萧布衣还是想着方才的那道人影,那人极似文宇周,他莫名的跑到这酒楼做什么?

带着疑问上了二楼,萧布衣看了眼空荡荡的酒楼,喃喃道:“我想这酒楼做的饭菜一定不好吃。”

“不知道萧将军何出此言?”长孙顺德微笑问。

“若是好吃的话,怎么来人如此之少?”萧布衣微笑道。

长孙无忌笑起来,“萧将军说笑了,我们不敢请萧将军屈尊到长孙府或李府,这才在此宴请萧将军。只怕萧将军嫌这里吵闹,叔父才包下了楼外楼,别无他意,只想示我等的恭敬之意。”

萧布衣缓缓的坐下来,沉声道:“早听说长孙家素有大才,自长孙晟到长孙无忌,哪个都是安国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长孙无忌慌忙摆手道:“萧将军过誉,若说安国之才,那是非萧将军莫属。无忌在东都之时,亲眼见萧将军虎口拔牙,夺了回洛,又见萧将军引蛇出洞,平了内叛,信手随意之下,保东都安宁,无忌如何能比?”

他和叔父一样,对萧布衣的态度都是恭敬卑谦。长孙顺德微微点头,示意嘉许,早吩咐伙计上酒,却是亲手为萧布衣满上酒杯,目光终于投到黑衣女子身上,微笑道:“还不知道这位如何称呼?”

萧布衣笑了起来,“你这次总算问对了,其实我也想知道她如何称呼。”

长孙顺德愣了下,还是笑容不减,“那倒有趣。”

“她不过是个吃白饭的,给她上碗白饭就好,莫要管她。”萧布衣摆手道。

长孙恒安只以为萧布衣开玩笑,坐直了身子,显出倜傥之意,“不知这位姑娘中意什么,我可以叫厨子准备。”

“白饭。”黑衣女子崩出两个字来,冷冰冰的满是寒意。

长孙恒安碰了钉子,只能苦笑吩咐伙计道:“上碗白饭给这位姑娘。”

他们都是世家子弟,虽恪守家规做事,却多半自诩风流。可见到黑衣女子态度倨傲,多少有些来气,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人如此作为说不准是经过萧布衣的示意,瞥见叔父略有责怪的表情,不由心中惴惴。

长孙顺德却是端着酒杯站起,轻声道:“裴小姐早对我说过,萧将军大人大量。无论当年的玄霸,还是如今的世民,都对萧将军推崇备至。李家能得脱大难,实在仰仗萧将军的庇护,我知水酒一杯,难表心意,只求日后若有机会,当报萧将军的大恩大德。”

萧布衣却不起身,只是端起酒杯道:“今日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应裴小姐之求。裴小姐助我良多,却从未求过我什么。她让我放李家一马,我今日不会为难尔等。以后这恩情,你们还给裴小姐就好。”

长孙顺德脸上微微变色,却是示意了李采玉一眼。

李采玉由始至终没有说话,脸色木然。见到长孙顺德示意,终于端着酒杯站起来,“萧将军,以往诸多误会,采玉无知之处,还请萧将军恕罪。”

萧布衣缓缓点头,“福由心生,命由己作,还望采玉姑娘以后好自为之。”

李采玉微愕,不明白萧布衣突然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长孙顺德也是略有所思,感觉到今日萧布衣前来,每句话好像都是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