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节 迷雾(第2/5页)

萧布衣也不知道阎立德的父亲是哪个,先带阎立德到了桌前,想骄傲之人多半有骄傲的本钱。阎立德本是自负,可目光落在画像上突然愣了下,转瞬又是轻咦了声,伸手想去向画上摸去,可手到半空,又是停住。

萧布衣早对画像没了兴趣,只是注意阎立德的表情,发现他表情有激动、有困惑、有诧异还有赞赏,不由疑惑非常。

廖凯轻咳声,“立德,不知道你对这幅画有何看法?”

阎立德终于回过神来,“萧将军,此人高手。”

萧布衣微笑道:“还有呢?”

阎立德有些脸红道:“绘画讲求用笔、用墨两种。用笔时力轻则浮,力重则饨……”

萧布衣有些苦笑,暗想你和我讲这些有什么作用,我求的不是这画的精妙之处,而想知道作画之人,不过他习惯倾听,却不打断。廖凯却看出萧布衣的心思,咳嗽声,“立德,萧将军事务繁忙,我们有时候就要长话短说,再说萧将军眼下只想知道作画之人是谁。”

阎立德犹豫片刻,“其实我说的并非废话,寻常画匠只求肖形,务求画人画物惟妙惟肖,自以为已臻至高境界,却不知道高手作画,不以肖形,却以通意为主。一幅画像若是画匠来画,最多是相像,可若是高手来绘制,当能绘出胸中的抱负,气质性格,这才是上品。大匠,这和建筑一样,寻常人到了东都,只知道东都宏伟壮观,让人陡升敬畏心理,却少有人知道当初大匠宇文恺喻用天人合一理念,引洛水贯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可若理解宇文大匠的匠心独具,自然能看出更深的道理。”

廖凯听到他以宇文恺做例,终于点头,“你是说这幅画蕴含极为高明的道理?”

阎立德凝望那幅画道:“我只知道画像之人胸中蕴含极远的抱负,这个很难解释,但却是我心中的感觉。这人一幅画竟然能通意如此,实在是让我望尘莫及。”萧布衣暗自点头,心道这个阎立德并非无的放矢,他也正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廖凯径直问,“那立德可知道东都有谁能画出这种人像来?”

阎立德苦笑,“最少我是画不出。”

廖凯摇头,心道你说了半天,敢情都是废话。阎立德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虽画不出,可据我所知,最少有两个人能够画出。”

萧布衣终于来了精神,“哪两个?”

“一个是家父。”阎立德犹豫道。

萧布衣看看阎立德,又看看史大奈,暗想自己不会看相,可也觉得这二人绝对没有血脉关系,又看了眼廖凯,廖凯明白萧布衣的意思,苦笑道:“阎大人前几年已经过世。当初他率人去追兵部侍郎斛斯政,后来回归的途中……染病身故,实在让人扼腕。”

阎立德脸上也露出黯然之意,却轻声道:“据我所知,还有一人多半能画出这幅画来,他就是朝散大夫展子虔,不过展大人也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病故,后人都已离开东都,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消息。”

萧布衣微有失望,却还是含笑道:“不过我还多问一句,这画上之人可像展子虔大人吗?”他没有问阎父,知道若是像阎父,也就不用这么多话。阎立德和廖凯一齐摇头道:“绝对不是!”

“两位大人辛苦了。”萧布衣有些苦笑。

等送走阎立德、廖凯后,萧布衣并不气馁,拍拍史大奈的肩头道:“大奈,不着急,慢慢来。”

史大奈心中感动,不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头。

正待收起画像的时候,老五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萧将军,你让我跟踪之人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萧布衣知道他是说文宇周,虽好奇他为什么到东都,却还是觉得二人的关系八杆子打不到,文宇周应该对他没有什么而已,“他最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