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节 埋伏(第4/5页)

徐道长回转自己居住所在,虽是宽敞,只是陈设却也简单,推开门的时候笑道:“一人饮酒有何乐趣,蒲山公,我陪你喝上一杯。”

喝酒那人额锐角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看似蔑视天下苍生,听到徐道长问话,抬头笑道:“洪客,你的胆量之豪,也是少见。”

喝酒那人赫然就是蒲山公李密!

徐洪客微笑道:“若说胆气之豪,哪个比得上蒲山公,如今天下都在寻你,哪里知道你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东都?”

李密笑笑,笑容却有了落寞,“事情办的如何?”

徐洪客坐下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大有成功的希望。我借还阳一事哄骗昏君杨广,劝他南下,再拖他个一年半载,依照目前大隋的形势,杨广若不坐镇东都,天下不日定会大乱,那时蒲山公义旗高举,想必定能大有作为。”

李密举杯笑道:“倒没有想到昏君如此好骗,杨广虽是志大才疏,可毕竟还有些头脑,这等容易中计也是意料之外。”

徐洪客和他对饮一杯,却大是摇头,“蒲山公此言差矣,这机会实在难等,我们等了数年才算等到,能够抓住怎会不成?如今杨广连受打击,早被磨去棱角锐气,意志消沉,不思朝政,这才只把希望寄托在陈宣华身上。若是早几年如此做法,多半早被他砍了脑袋。可要想骗他,裴茗翠在他身边也是难办。如今裴茗翠走掉,我才敢放手施为,不然倒也不敢在东都出现。此女机智聪颖实在出类拔萃,我们的把戏骗得过杨广那个昏君,骗得过宇文述那个佞臣,却绝对骗不过裴茗翠。”

他说的肯定,也有丝丝怅然,李密却是笑道:“她就算机智聪颖又能如何,还不是心灰意懒的出了东都?这世上最厉害不是武功,而是在于头脑时机,裴茗翠妄想逆天行事,最终只会落得黯然神伤。杨广手下能人无数,他却自毁长城,听不进手下意见,江山倒坍,怨得谁来?”

徐洪客点头叹息,喝了口酒才道:“蒲山公,依杨广的痴心,我想不一日就会下江南,中原无主,想必大乱,却不知道蒲山公下步有何打算?”

李密微笑道:“只等杨广南下,那就是我等大展拳脚的时候。瓦岗在中原颇有威望,我倒是想去看看。”

徐洪客点头,“蒲山公,我只怕翟让气量狭小,容不得你。”

李密笑道:“我自有打算。”

徐洪客也不多问,二人又是对饮几杯,李密突然问道:“你觉得萧布衣此子如何?”

徐洪客沉吟半晌才道:“深不可测。”

李密双眉一扬,“连你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徐洪客摇头道:“蒲山公,他日天下大乱,你若是逐鹿中原,能和你对抗之人没有几个,可萧布衣若是不死,绝对是你的心腹大患。当初我在马邑见过他一面,那时候的他,怎么说呢,实在算不上什么。裴茗翠为他出头出金,对他极为拉拢,可不但我看走了眼,我想就算裴茗翠都想不到,短短的年余功夫,萧布衣已经权利滔天。此子最厉害之处亦是隐忍,和蒲山公般,没有任何人能猜透他到底想着什么,他做事向来中规中矩,就算前段日子的惊天预言也能无声无息的化解,绝非简单的人物。”

“惊天预言?”李密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可是弥勒出世,布衣称雄吗?”

徐洪客点头,犹豫道:“蒲山公,现在谁都说洛水袭驾乃太平道所为,太平道为萧布衣造势,莫非天机真的应在萧布衣的身上?”

李密手掌一握,‘咔嚓’声响,酒杯化作齑粉,可见他手掌之力。

“天机?什么是天机?若是真有天机,若是真的知晓天机,太平道为何数百年从未发扬光大,反倒日渐式微,连五斗米,茅山宗都能踩到他们头上,依我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