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节 李氏兄弟

裴茗翠在萧布衣眼中已经变化了很大,甚至在这几个时辰内都是变化很大。初始见到裴茗翠的时候,萧布衣还能察觉她的伤悲之深,只是在瀛洲殿的时候,裴茗翠已经变的出奇的冷静。

她现在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目的,杀了王须拔和魏刀儿,祭奠李玄霸。王须拔和魏刀儿虽然武功不差,可要是碰到裴茗翠这种精于奇谋的女人,也不见得能讨得好了。

“萧布衣,今夜平叛你居功第三,不知道你有何要求?”杨广终于问到了萧布衣的身上。

虽然是居功第三,杨广也是很给萧布衣面子,最少厮杀领兵的王世充,董奇峰还有独孤机的功劳都是排在他的后面。萧布衣听到李玄霸要埋骨太原的时候,已经在琢磨自己的退路,听到杨广问话,只好出列道:“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若说想求的话,臣觉得在京都辜负圣上封赏为太仆少卿的厚意,臣下倒想南下江南,考察下大隋的五大牧场。”

本来以为自己所求也是本分,杨广见他忠心耿耿定会准奏,自己以后也是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的,没有想到杨广怫然不悦道:“朕留你在京都自然有朕的意思,不准。”

萧布衣诧然。群臣却都是明白杨广的意思,这个萧布衣屡立奇功,又不居功,安稳的坐着太仆少卿的位置,如同裴茗翠一样,正是杨广需要又不会猜忌的人手,当然要留在身边重用。如今李阀倒台,京都的势力重新洗牌,裴阀虽是不声不响的低调,看起来却是如日中天,这个萧布衣现在,官职虽然不高,却绝对算得上在杨广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如果他真的留在京都,以后倒要好好的巴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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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三大巨头一死两被下狱,轰动了京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茶余饭后对此无不议论纷纷。

不过议论都只是私处,姓李的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群臣对于此案都是讳莫如深,并不敢发表看法,只怕受到了株连。

萧布衣不怕受到株连,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焦点。哪里有他,看起来哪里就有事端,那里有事端,哪里就有他的功劳,此次李阀叛乱中,他是居功甚伟,民间都已经流传开来,李敏带数千的铁甲兵卫围困了上林苑,却被萧布衣浴血背着圣上杀出重围,得以保全圣上的性命。反正萧布衣在百姓的眼中是单骑救主惯了,这次功劳全部安在他的身上,百姓倒也没有什么疑问。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百姓有的艳羡,有的痛恨,有的嫉妒,不一而足,却都毫不例外的觉得萧布衣此人和神没有区别。

萧布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笑不得,记得自己那时候有个名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知者不便谈,谈者不必知。待年代既久,不便谈的知者死完,便只剩下不必知的谈者。懂得这个道理,便可以知道古来的历史或英雄是怎样地被创造了出来。自己现在就是深有体会,别看他现在闹的欢,若是真的李敏一样,很快就会成为不便谈的那种,等到不便谈的知者死完后,他也就是海中的浪花一朵,湮没的无影无踪,李阀这几十年来根深蒂固,自己才到东都时候的势力之大,闻者动容,京都百姓无不敬仰畏惧,可到了千年后他活的那个年代,又剩下了什么?

圣上让尚书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和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连同刑部,大理寺共审此案,又让兵部尚书卫文升负责抄家取证,萧布衣觉得杨广这老小子做事不地道,让准老公公去抓未来的儿媳妇,实在是相当残忍的事情。不过李媚儿说不定难逃一死,这个老公公为了自己的儿子,想必也顾不上许多。他听说卫文升捕拿李家中人的时候,娥英,也就是宇文氏杨广的亲外甥女,指着卫文升的鼻子骂,搞的卫文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因为娥英毕竟是皇亲,就算她丈夫反叛,按照常理而言,她也应没事。没有想到只是第二天,娥英就被杨广请到宫中去,如今毫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