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零章 濮议之争(第3/4页)

这比账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如是一想,袁炜便做出决定,还是不听严世藩的,不帮着他陷害别人。但这样一来,严世蕃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还得想个保护自己的办法,想到这他不禁苦笑连连,绕了一圈,竟又转回来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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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强忍着脑仁发胀,他命人备轿往内阁去了,来到无逸殿中,见到了已经开始忙碌的徐阁老。

听说袁炜来了,徐阶似乎有些意外,从案牍中抬起头来,摘下老花镜笑道:“看出年轻来了,懋中啊,你没事儿了吗?”说着竟亲自起身给他沏了杯极酽的茶。

袁炜心中微微感动,暗道‘同样都是在内阁待着的人,差距咋这么大捏?看来真阁老和假阁老,就是不一样啊。’便轻声道:“恩相,学生有下情禀报,不知……”

“还是写下来吧。”徐阶轻声道:“这里隔墙有耳。”

袁炜点点头,走到大案边,提起笔来,往砚台里蘸墨时,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桌上写了一半的奏章,隐约看到一行字道‘……礼部,端恭谨慎,器堪大用,臣请纳其入阁,必可为主分忧……’虽然没头没尾没看明白,他的心却怦怦跳起来,暗叫道:‘莫非是推荐我入阁?看来是这样的,一定是的!’心说看来官场上什么都比不了‘师生’啊!只有老师最不跟学生记仇!

他却没见到身后的徐阶,嘴角挂起的那丝神秘的笑意。

深吸口气,袁炜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又将那严世蕃的诬告信搁在边上,回过头来,对徐阶道:“恩相请看。”

徐阶点点头,走上前来,看看那纸条写道‘东楼将倾,太岳危矣!不忍相残,来报恩相!’看到是关于张居正的,徐阶的面色一沉,拿起那奏章翻阅起来,越看脸越白,看完后竟一脸蜡黄道:“这个……已经上奏了吗?”

袁炜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应该还没有,他们的意思,是让我领先上奏,但若是我迟迟不肯上本,他们也不会等太久的……”

徐阶缓缓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轻扶着案台道:“你很好,老夫很欣慰。”说着将那没写完的奏章推到他面前道:“不枉老夫对你一场。”

虽然早猜到了,但经事主一证实,袁炜还是激动起来,颤声道:“学生……必不负老师的栽培。”

徐阶点点头,轻声道:“请你先压一压,让老夫想想办法,务必要顶住。”顿一顿,觉着自己该解释一下,便又道:“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是对张太岳下手,暗中却是指向老夫……”一旦张居正被定罪,那他这个关系密切的老师,最少也是个‘教导不严’的罪名,如何再当得大学士?

袁炜点点头道:“正是因为担心老师的安慰,学生才不惜跟他们撕破脸,大白天的过来。”

“很好,很好。”徐阶颔首连连道:“只是你也要保护自己啊。”

“多谢老师关心……”袁炜面上浮现忧愁道:“学生好歹也是二品尚书,他们倒不敢暗算我,只怕发动言官挑我的毛病……”说着苦笑道:“您知道,学生以往不拘小节的,遇到言官群攻,定是招架不住的。”

“这你不必担心。”徐阶眉毛一扬,难得露出几分英气道:“他们有言官,我们就没有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之老夫不会让你有事的。”

“多谢恩相周全。”袁炜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深鞠一躬,离开了徐阶的值房。

袁炜走后,徐阶吩咐道:“把沈祭酒请来。”外面轻声应下,他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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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沈默到了,已经是中午了,徐阶放下手头的工作,将那封信和纸条送入袖中,起身抻一下筋骨道:“走,咱们出去吃饭,老吃内阁的饭都没胃口了。”沈默点点头,笑道:“学生想吃还吃不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