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七章 李娘娘(第2/4页)

“先生切勿妄自菲薄。”沈默摇头道:“只要真的可以为患者解除痛苦,那就是真正的麻沸散!”

“是啊,我倒是矫情了。”李时珍笑笑道:“好吧,那就还叫麻沸散吧,也算是纪念一下华佗祖师爷了。”

“正是如此!”沈默欢笑道:“我这就让人摆下酒宴,给先生好好祝贺祝贺!”

“不必了。”李时珍摇摇头,淡淡一笑道:“该是我履行条件的时候了,你早等急了吧。”

沈默呵呵笑道:“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吃过了饭,再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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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沈默陪同李时珍,到了裕王府上。从马车上下来,李时珍看他一眼道:“给我背着药箱。”沈默无奈的笑笑,从三尺背上取下药箱道:“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我和李先生进去就行了。”

里面的裕王得了消息,早就在门口巴望着呢,一见到李时珍,眼泪刷的一声就下来了,紧紧拉着他的手泣声道:“李先生,两个孩子,都没保住……”

看他酸楚的样子,李时珍只好收起责备的话,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裕王闻言羞愧道:“小王心里存了侥幸。没有管住自己,先生只管怪罪就是。”

“我怪你干什么?”说话间进了正殿,裕王请李时珍上座,见他为求一子,竟如此折节,李时珍摇头叹息道:“莫非是天不佑我大明,竟让天家数代都子息绵薄,这可不是兴国之相啊!”他说的虽然刺耳,但任谁回溯一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孝宗只有独子即武宗,武宗无后,所以才便宜了嘉靖帝,嘉靖倒是能生,前后生了八个儿子,可惜只养活了裕王和景王两个,更让人沮丧的是,裕王至今无后,景王也只有一个,在这个新生儿极易夭折的年代,很难讲会不会重复武宗的悲剧。

边上听着的沈默心道:‘这话也就李时珍能说得,裕王爷能听得,换个人说。或者换个人听,恐怕当场就要关门放狗了。’

一阵感慨完了,该诊治还是得诊治,李时珍让沈默将他的药箱打开,沈默赶紧依命行事,口中却小声道:“我回避一下吧。”

“你走了,谁给我打下手?”李时珍翻翻白眼道:“老老实实在这当学徒,待会儿还有你的任务。”

裕王也在边上道:“是啊,沈师傅,您也听听吧,孤王信得过您。也高兴有人和我一起承担。”

听他如是,沈默只好待在这儿,看李时珍望闻问切,却也听出些门道来,原来这裕王爷遇人不淑,十一岁即失元阳之体。沈默知道典藏上都说,人十七岁肾水才固,若是之前便有房事,对身体危害很大。而裕王失身早,且乐此不疲,几年来又旦旦而伐,肾水几近枯竭,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连性命都要不保了,又如何能有子嗣?

嘉靖三十五年那次,李时珍便给出过同样的诊断,给他开了固本培元的方子,并教了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气功,还严厉警告裕王,一年之内不得行房,行存蓄收敛之道,方能恢复过来。

子曾经曰:“人有三戒,少年戒色、壮年戒斗、老年戒得。”说这少年人最怕的,就是沉迷色欲,不可自拔,但裕王爷生而苦闷,只有这么点爱好,边上的宫女妃子又予取予求,怎么能克制得住?何况他本就肾水已稀,肾火便旺,肾火一旺,就更禁不住诱惑,勉强把持了数月,便开始偷尝禁果。

当然,结果孩子是生出来了,却因为他这个当爹的没有调养好身体,先天禀赋太弱。接连全都夭折了,受此打击的裕王大病一场,便再也没法让嫔妃有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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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裕王现在的情况,李时珍收起诊具,在盆中洗洗手,道:“原先不想给王爷用药的,因为但凡是药,就有三分毒性,会对身体有损,对将来的孩子也不好。”说着叹口气道:“但现在不用不行了,王爷的肾水彻底枯竭,已经失去了自生的功能,所以才毛发枯黄,望之若老者,恐怕不出半年,连性命都有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