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第3/4页)

“呸!谁要你假惺惺!”陆纶狠狠啐一口,道:“小心你的狗头,早晚要你狗命……”

“我叫你再说!”话音未落,便被陆炳飞起一脚,踢倒在地上,这一脚可真狠啊,直接便把他踢得在地上打滚,显然不是在做戏。

见他还要打,府上的亲兵赶紧把二位少爷‘抓’出去,生怕再晚一步,老爷会打出人命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两人已经被抓走很久,陆炳都气得直哆嗦道:“我怎么生出这么两个孽种呢?”沈默安慰了半天,他才稍稍消气,满是歉意的对沈默道:“平日里我总是忙着侍奉皇上,要么就是在锦衣卫坐堂,要么就是跟一帮子官员喝酒耍乐,实在疏于了对下一代的管教。原先只知道他俩顽劣,还以为过些年长大些就好了呢,谁知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竟越发不是东西了!”说着喟叹一声道:“前车之鉴啊,拙言,你可千万别学我!”

沈默想想自己那俩宝贝儿子,心说我也别光想着官场上的事儿了,得好好教育一下两个小东西。便深深点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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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沈默和陆炳两个人……其实发生了那种事儿,沈默是不想再留下吃饭的,但陆炳坚持挽留,非得要请他喝顿酒不可。

这一餐是在陆炳的书房用的,锦衣卫小校摆上酒菜,便全都退下,连个伺候的都没留,显然事先得了陆炳的吩咐。

陆炳亲自把盏,给沈默满上一杯,端起来道:“兄弟,这杯哥哥我敬你,感谢你对陆家所做的一切。”

沈默面色有些古怪,心说:‘这不会是讽刺我吧?’但看陆炳的脸色不似作伪,他笑笑道:“无功不受赂,这酒我可喝不得。”

“不,你喝得!”陆炳正色道:“兄弟,我是真心感谢你。”说着叹口气道:“我出生在湖广安陆,长大后便随父亲护送陛下进京,对于自己的祖籍平湖,仅在父亲下葬那年回去过一次,还因为陛下需要我,被夺情起复,所以对安陆的家族,也只了解一些皮毛。后来见了光祖后,更是以为他们是诗书传家的厚道人家。”

沈默听了心中哂笑,暗道:‘每年孝敬你上百万两银子,也算是厚道人家,那在你陆太保的眼里,还有什么是不厚道的?’

陆炳也觉着底气不足,赶紧话锋一转道:“可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些年,打着我的幌子,着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其中尤其不能容忍的,就是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勾结倭寇,大肆走私。”

沈默很清楚,对陆家走私的事情,陆炳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没有他这把保护伞,陆家也不可能把买卖做得那么大。沈默对那些人在‘粮食危机’中的表现记忆犹新。好家伙,竟能随便调动四五百万两现银,说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但往事已成云烟,任由陆炳评说,沈默明知他在撇清,却也不会揭穿,反正闷头听着就是,全当给老师兄做个心理疏导了。

“后来我知道了,多次写信让他们罢手。”陆炳无奈地摇摇头道:“但那么大的家族,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家伙,根本不听我的。”说着对沈默道:“咱哥俩不说虚的,你也知道陛下和朝廷对勾结倭寇者的态度,若是执迷不悟,早晚是要拉清单的。”

沈默点点头,没有说话,便听陆炳继续道:“陆家想要自己回头,是不可能了,因为十几年风调雨顺的日子,让许多人都冲昏了头脑,真以为他们是天下无敌了。”说着加重语气道:“非得借助外力,把他们打醒打痛打萎了,才能让他们清醒过来,从此虽然要夹着尾巴做人,却好过被人家满门抄斩!”

“师兄言重了。”沈默微笑道:“有您在,谁敢动陆家一根汗毛?”

“要是我不在了呢?”陆炳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