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9章 千万别叫爷跪(第2/3页)

秦林“前世”在北京进修期间也曾到故宫参观,此时故地重游,气象却截然不同,未免有恍若隔世之感……

比起秦林,冯邦宁、徐爵等人更为尴尬,因为昨天冯保大发雷霆,把他们全都痛骂了一顿……秦林在宫外看起来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却成功地把怀疑的视线引向了风平浪静的宫内,作为司礼监掌印的冯保自然首当其冲,他的恼火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行人并不和旁人答话,就算是相熟的锦衣武官或者太监,也只是笑着略点点头,匆匆走到了司礼监,通报入内。

别的官员垂着头大气儿不敢喘一下,心怀鬼胎的秦林偏偏饶有兴致的四下打量。

这座权势几乎与内阁分庭抗礼、某些阶段甚至成为整个大明帝国实质上的执政核心的衙门,外表并不多么煊赫显耀,就是一座规模较大的四合院及配套房舍,并且以占地规模而论,甚至远不如它西边负责皇帝袍服的尚衣监和掌管帐幔、雨具等物的司设监。

但门前过往太监那种羡慕与敬畏交织的神情,同行官员大气不敢喘一口的紧张,都在无形中提醒着秦林:这里就是执掌内廷最高权力、大明朝权阉的终极目标,前有误国王振、立皇帝刘瑾,后有九千岁魏忠贤,于此发号施令,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大明朝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这年轻小哥儿就是秦指挥了?”有人站在台阶上,声音带着几分宦官专属的尖利刺耳。

秦林见此人生得方面大耳、面皮白净颔下无须,一对吊梢眉带着阴煞之气,身穿大红色织金蟒袍,连认识的司礼监秉笔张诚都只能站在旁边,便知道是现任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冯保了。

“下官参见冯司礼!”秦林不亢不卑的朝着他作了一揖。

徐爵、陈应凤职任东厂,实则冯保家奴,冯邦宁则是他嫡亲侄儿,三个人都已经跪下去磕头见礼,唯独秦林站着作揖,分外显眼。

冯保见状不禁笑了起来,环顾左右道:“咱家本以为当朝只有个海瑞海笔架,没想到秦指挥也不遑多让嘛!”

大清官海瑞做县学教谕时,在学堂之中照例不给知府行跪礼,左右两位同僚却膝盖头软,跪下去了,于是两边矮中间高,像这时候读书人搁笔的笔架,世人便呼为“海笔架”。

冯保这话带着几分调侃,但不待见秦林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张鲸阴恻恻的有些幸灾乐祸,他侄儿张尊尧在南京可没少被秦林整治;张诚则一个劲儿的朝秦林使眼色,意思是叫他赶紧跪下赔礼。

秦林却嘿嘿直乐,冲着冯保拱拱手,嬉皮笑脸地道:“好叫冯司礼知道,下官虽然年轻,膝盖头却有些不大会打弯儿,到现在也只跪过蕲州李老神医、南京魏国公和江陵张相,要不要跪冯司礼,下官未免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鲸、冯邦宁等想看怪物似的盯着秦林,心道:莫非这人脑筋有病?想拿魏国公和张居正来压冯保?这是京师皇城,司礼监衙门里边,恐怕魏国公保不住你,张相爷也来不及保你!

谁也没想到,冯保睁大了眼睛,嘴里哧的一声,立马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半天才没好气的挥挥手:“得得得,咱家可不敢叫你这泼皮下跪,咱家也犯不着被你赖上!”

旁人不晓得秦林来历,执掌东厂的冯保则早就清清楚楚,秦林说跪过的三位,那可是他太岳丈、岳丈和准岳丈,拜过之后人家就有女儿、孙女嫁给他,你冯公公也要嫁女么?

冯保自己当然没有儿女,虽有几个侄女也犯不着被秦林赖上,明晓得这厮是个顽皮赖骨,连老朋友张居正都拿他没办法的,便也不和他计较,一笑了之。

旁人见了却是万分诧异,不知道秦林有什么本事能叫冯保都无可奈何,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还在东面……没从西边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