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老鸨母诲淫真龌龊 白浪子嫖妓遇名媛(第4/5页)

白浪小黄眼珠子一瞪,唬声唬气说道:“你欺大爷新来乍到是不是,窑子街上七文钱打一钉,你诈谁呀?”

见白浪揭了底,夏婆也不争辩,只笑着答道:“大爷你是明白人,但枣妮儿价又不一样。”

“要多少?”

“一两银子。”

“枣妮儿长的是金还是银,值这么多?”白浪一急,便说开了粗话。

夏婆瞧瞧门里,压低声音说:“枣妮儿还是女儿身,没有破瓜呢。”

“啊?难怪她那么腼腆。”白浪一惊,朝夏婆笑道,“若真如你所说,一两就一两。”说罢,也没得工夫再与夏婆理论,一推门重又进了房。

那姑娘坐姿未变,仍塑在那儿。

白浪听着夏婆走远的脚步,便把房门闩了,挪近土炕,轻声喊道:“枣,枣妮儿?”

那姑娘慢慢转过脸来,答道:“我不叫枣妮儿。”

“那你叫什么?”

“叫玉娘。”

“玉娘?”白浪嘻嘻一笑,“这名儿太雅,听了本大爷都不敢动手了,还是枣妮儿好。”

白浪说着就动手动脚,玉娘伸手去推他,虽近在咫尺,她的手却推了一个空。

白浪一看不对劲,便伸手在玉娘眼前晃了晃,竟没有任何反应。

“咦,你是瞎子?”白浪问。

玉娘点点头,只见她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原来,那一日玉娘闻讯赶到京南驿要同高拱一起回归故里,遭高拱拒绝后,又羞又恨,一头碰向楹柱要自寻短见,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却因此眼睛模糊不清,大约一个月后,竟至双眼失明。她孤苦伶仃一人呆在京城,终究不是办法,遂决定返回南京故里,便央人觅车雇船。昨日,她所托之人带了一个人来,那人说是要带她去通州张家湾运河码头上看船。玉娘未曾细想,便跟着那人上了驴车,三弯九转,那人竟把她拖到窑子街,十两银子卖给了夏婆。自进了妓院,玉娘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夏婆一图她姿色,二欺她眼瞎,是棵难得的摇钱树,一来就要她接客,玉娘誓死不从。夏婆怕她真的寻了短见,白丢十两银子,因此也不敢硬逼,一心想找个嘴巴甜有手段的嫖客,把玉娘说动心成就那事。女儿家只要过了那一关,往后的事情就好说了。正是这个主意,让夏婆看中了白浪。

却说白浪听得玉娘哭诉被骗的经过,心中竟也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但憋了多时的一把欲火,又让他按捺不住,趁玉娘不注意,又把手伸向玉娘的奶子上想抓上一把。

凭感觉,玉娘知道有黑手伸来,虽然眼瞎,但她身子不瘸不跛,还是灵活得很,她身子一偏,忽地就在炕上跪下了,流着泪求道:

“好心的大哥,请你发点慈悲,不要欺侮我这弱女子,你若能救我出去,必有重谢。”

“如何救你?”白浪问。

“告到衙门,让官府知晓。”

“你又如何谢我?”

“奴家虽孤身在京,但尚薄有旅资。只要能平安回到居处,奴才送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你有?”白浪惊问。

“对,我有。”

玉娘越是回答得肯切,白浪越是不信。他心想:“你若如此有钱,也不会被人骗到这种地方来。”因此越发想占便宜,他淫笑着说:

“枣妮儿,我也不要你那一百两银子,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送信到官府。”

“哪一件事?”

玉娘昂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白浪。看着玉娘天生丽质,气吐若兰,白浪更是不能自持了,他把头凑近玉娘耳边,悄声说道:

“你现在陪咱大爷睡一觉。”

“这不行。”

“有何不行。”

白浪也不顾玉娘反对,说着就扑了过身,一下子就把玉娘压在身子底下。一只手箍死了玉娘的颈子,另一只手就伸到底下乱摸。玉娘拼死反抗,又撕又咬。白浪一面躲闪,一面动作,竟有许多力气使不上。双方这么撕扯了一阵子,都累得气喘吁吁的。白浪一只手眼看就要摸到玉娘大腿的根部,情急之中,玉娘拿嘴将白浪的另一支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白浪痛得一阵嗷嗷乱叫,慌忙松了手,跳下炕来。趁这空儿,玉娘连忙站起,退后两步紧靠墙角站定,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个物件,白浪一看,是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