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扬州立威(第4/5页)

二十几条官船在一条窄窄的水道中穿行,两旁的船只挤得活象八十年代的沙丁鱼罐头,行了约十里水路,李清的官船经过案发现场,只见两条搁浅的大船横在运河中,船头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十几个家丁雁列身后,正狐疑地望着官船队从仅留的一条小水道里擦岸而过。

“你们庆王府还是永王府之人?”

那管家听出第五琦的口音也是来自长安,他不敢不理,脸一扬,傲然道:“我们是庆王府之人。”

“失敬了!”

第五琦敷衍他一句,官船便穿出了水道,前方水面豁然开阔,巍巍的江都县城已经遥遥可望。

……

‘靠岸喽!’稍公一声高呼,二十几条官船一溜缓缓靠向江都县的驳岸,岸上顿时锣声齐鸣、鼓声震天,舞狮耍龙者一浪高过一浪,数十名地方官员在刺史李成式的率领下,前来码头欢迎京城高官的到来。

从两侧的随船先下来数百名士兵,清理路障、摒退闲杂人员,随后,一块船板搭上堤岸,开国侯、户部侍郎、盐铁副使、江淮转运使、御史大夫,带着一连串眩目光环的李清踏着方步,在一百多名大小京官的簇拥下,慢慢步下座船。

“呵呵!李侍郎一路辛苦了。”刺史李成式老远便笑呵呵迎了上来,扬州是上州,上州刺史是从三品衔,况且李成式还是李唐宗室,若不是李清是皇上派出之使,他的户部侍郎品阶还在李成式之下。

李清却似乎有些傲慢,只向他拱了拱手,便阴沉着脸道:“本官受陛下之托,来扬州推行盐法、整顿漕运,但在江都县外只数里之遥便发生漕运堵塞之事,已有两日两夜未通,张刺史既为一州之长,为何却听之任之,视而不见?”

李成式是庆王之人,半个多月前便得到他的命令,要千方百计破坏新盐法推行,早在李清刚刚离京,他便安排部署完毕,今天李清抵达扬州,面子上异常隆重,以掩饰他心中之虚。

但李清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和他亲热寒暄,而象愣头青似的见面便问责,他瞥了一眼李清,估算了一下他的年纪,尚不到三十岁,资历也极浅,李成式不禁暗暗鄙视,‘难怪他的沙州都督当了不到一年便被撤职,果然是不懂为官之道,难道天下之事,就是当了两天兵之人就能统统解决的吗?’

他心中一阵冷笑,面子上依然呵呵笑道:“大概李侍郎没到江淮一带做过官,这漕运并非下官的职责,而是李侍郎的江淮转运使所管,李侍郎问我,就象问吏部之人为何租税收不上来一般,我哪里知道?”说罢,他双手左右一摊,向身后官员看了一眼,众人一阵大笑,皆附和道:“是啊!是啊!定是李侍郎第一次来扬州,所以搞错了!”

李清心中微微冷笑一声,面上却佯装出一丝尴尬之色,随手挠了挠头皮,“哦!原来是本官搞错了,得罪!得罪!”他左右看了看,有点恼羞成怒地问道:“那负责扬州漕运之官可在?”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来到李清面前惶恐道:“在下扬州漕运判官,见过转运使大人。”

李清见此人约六十岁,头发灰白,长有一通红的酒糟鼻,便厉声道:“你既主管漕运,运河堵了两日两夜,你却不闻不问,该当何罪!”

那漕运判官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属下不是不想管,而是、是……”

“是什么?”李清逼视着他,森然道:“难道因为是庆王的船就可以听之任之,置大唐的律法于脑后吗?”

他眼皮微微一抬,飞快扫过,只见李成式袖着手,身子侧到一边,两眼望天不语,李清心中暗暗冷笑,又高喝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