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初见太子(第4/5页)

李清惊于他的记忆,连忙答道:“正是微臣。”

“不错,那雪泥父皇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且抬起头来。”

李清抬头,这才发现纱帘不知何时已被拉开,他一下看清了太子的模样,只见他年约三十五、六岁,脸色苍白,显得有些病态,鼻子高挺且长,口唇宽阔,尤其是眉眼长得异常飘逸,给人一种庄重却又懒洋洋、很散淡的感觉。

“你说吧!章仇派你来有何事?”

李清瞥了一眼那盘子,侍卫立刻将盘子里的书信交给李亨,最面上一封是章仇兼琼写给太子的密信,李亨随手拆开细看起来,开始是漫不经心,但渐渐地他的眼睛开始闪射出精光,不时抬眼眯视李清,最后他坐了起来,找出李道复的那封信,一字一字地读着,手竟微微颤抖起来,正如章仇兼琼事先所料,这封信来得实在太及时了,此信若公开,李道复必死无疑,而李林甫也将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李道复死不死并不重要,有这个把柄在手上,他知道李林甫自然会主动向他妥协。

李亨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文件放进一个箱子里锁好,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李清一眼,眼睛里竟迸出一丝冷意,李清忽然想到一事,大脑里‘轰’地一声,身上的汗毛根根炸起,他突然意识到,太子要杀人灭口了。

他背上的汗立刻湿透一大片,在此之前他一直想着如何摆脱李林甫的追杀,千方百计将证据送到太子手上,却忽略了太子会杀人灭口。

李清的脑海里闪电般地思量着对策,不等太子开口,他立刻抢先道:“殿下,此事是臣一手经办,海家的走私船便是臣在义宾抓获,以后海家的案子,还需要臣来佐证。”

李亨确实是动了杀人灭口之念,但李清抢先说出此话,倒似乎看透他的心机,李亨不语,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可昨晚,有大群士兵来益州进奉院抓为臣,却将成都县的主薄当作臣抓走,所以臣今天一早才急着将此证据送来,臣以为我个人性命是小,但若误了殿下的事才是大。”

他这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毫不着边际,将旁边的李静忠听得一头雾水,但李亨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李林甫已经知道我来长安,若我突然被你杀了,等将来佐证之时,找不到我,你又怎样给皇上解释。

李亨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倦笑,李清回答虽有些牵强,但这份急智却让他暗暗赞许,又想起信中章仇兼琼对此人毫不吝啬的夸赞,李亨杀机稍敛,心中忽地动了爱才之念,他又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年轻人,见他年纪不大,只有二十五、六岁,但眼睛里却露出严峻、冷静和坚毅,和他的年龄完全不配,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似乎超越了这个时代,跪在地上却又能挺直腰侃侃而谈,谦恭而不失尊严,李亨忽然想到了自己最稀缺的东西,那就是忠于自己的人才。

他很想再多问问他,但时间不允许了,崔翘还在明德殿上等着,记录官在详细地计算着自己休息的时间,时间过久会让父皇生出疑心。

他望着李清微微一笑,眼中生出一股暖意,“你去吧!先去崇文馆学学礼,等会儿再来明德殿见我,给我讲讲你如何治理义宾县,再讲讲你是怎么发明雪泥的。”

李清走出太子内宫,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裳早已湿透,长吁一口气,随侍卫去了,李亨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远去,笑了笑,忽然回头问李静忠道:“你觉此人如何?”

李静忠偷偷望了太子的脸色一眼,“奴才不敢妄评外官。”

李亨冷哼一声,“你说吧!在我面前不必这样虚伪。”

“奴才不敢,奴才对他了解不多,不过奴才只感觉此人气质不同常人,说不定能为殿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