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一切都只不过是交易罢了(第2/3页)

闵潜若不经意的问到这个时,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对此唐成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实不瞒大人,下官当夜是住在当朝天子潜邸之中,满城风雨历历在耳。”

“据本使所知,当日宫变陛下并不知情,乃是太子殿下与镇国公主殿下合力而成大事。”闵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言道:“如此说来,你前往万骑军中乃是太子殿下的派遣?”

唐成没多说什么,起身之间反腕将一件物事轻轻放在了闵潜身前的书案上。

这是当日唐成从扬州走时张亮遵照李隆基的吩咐给他的那面玉牌,代表着心腹身份的玉牌,也是他这次从龙门动身到晋阳时特地回后衙带着的物事。

上好的和田玉在透窗而过的光线中发出温润的光芒,闵潜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玉牌背面的那三个小字上,那是当今太子的名字。

那场宫斗距离现在已经大半年了,镇国太平公主虽然在朝堂中占尽了优势,显赫到政事堂七位宰相五出其门,却依然无法将李隆基从太子大位上推下来,而内宫朝堂之中又隐隐传出了当今陛下倦于政事,有禅位退居太上皇的消息。

不到三年的时间经历了两次宫变,现如今的朝局到底会走向哪一步闵潜看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到了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这一步时,无论是谁都无法再退让了。

“如果本使不见你,你是否要将妫州之事通报京城这位。”说着,闵潜扬了扬手中的玉牌。

“是。”唐成点了点头,“为了自保,下官不得不如此。”

闻言,闵潜无声的笑了笑,手中的玉牌也重新放回了书案上,“你可知道河北道乃是国朝第一大道?”

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唐成不明白闵潜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但他却没有多嘴去问,“是。”

“就在三个月前,镇国公主殿下曾有意将本使调往京中加同平章事,自宫变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按照当下的官场规矩,凡加同平章事就是有了宰相之权,这也意味着太平公主许诺给闵潜的乃是政事堂宰相之位,听到这里唐成除了疑惑闵潜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之外,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吃惊,毕竟以天下第一大道观察使的身份升任长安政事堂并不是什么太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本使婉谢了。”浅浅而笑的闵潜站起身来,走到唐成座位边的案几上提起了茶瓯,边倒茶边用着清淡的语调继续道:“本使已经老了,静静做完这一任三年也该告老还乡含笑弄孙了,长安朝堂的事情仆不想操心,也操不起这个心,就让那些风云变幻离仆远一些,离河北道远一些。”言至此处,闵潜从倒好的两盏茶中端起一盏递给了唐成,“如此,本使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是。”

“这里不是长安,即便是长安,太子殿下也还没有接掌大位。唐成,你记好了,这里是河北道,河北道自有河北道的章程,谁坏了章程就是自毁前程。”闵潜避开了唐成伸过来的手,将茶盏放在了他身边的案几上,“你远来不易,这就算本使给你的告诫吧。”

唐成从胡凳上站起身,再次沉声答应了一句,“是。”

“你衙门中事务也多,本使就不再留你了,明日一早就动身回去吧。”闵潜将唐成上下又打量了一遍后和煦道:“身为属官却能不避艰险千里举告上官贪渎之事,只此一点便可见尔对朝廷一片忠心,本使不负你这一片心意,妫州刺史牛祖德若真有贪渎之事,本使定当依朝廷法度严惩之,此事道衙自会谴有司前往办理,尔手头若有什么证言,证供乃至证人,便交予他们便是。”

“是。”唐成强抑住了心中的感觉,沉稳着声调道:“下官自当鼎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