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0章 郎心死铁,风情不解 ( 5667 )(第3/4页)

但刚发出声音,立刻捂住了嘴巴。

那杂物之中,有不少她们的衣物,心爱的饰品,玩具……可如今,却都付之一炬。

满心的仇怨,可又不敢说话。

薰俷之前已经说过了,在这军营里,将领不可违。他没有让她们开口,谁敢说话?

看着那熊熊的火焰,董俷地目光很复杂。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一把火,也将你等和昨日断绝。今日之鸾卫营,和昨日之鸾卫营,再不如一。尔等未来要如何作为,如今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薰俷的声音很低沉。

那一句昨日之日不可留,他记不清楚是出自何处,只是听人说过,随口就用出来。

可这一句话,却也令校场内鸦雀无声。

薰俷站在点将台上,负手而立,“也许你们觉得,我不过是这鸾卫营的匆匆过客,何必要对你们如此苛责?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我听到当年阴皇后创立的鸾卫营,如今却变成了一群倚门而笑的风月之地,心实痛之……尔等,真的就愿意在此地,做一辈子行尸走肉,做那羞耻之事吗?你们的父母家人若是知晓,又如何见人?”

鸾卫营中,气氛压抑的令人心悸。

车马在辕门外停下来,董铁和马嵩示意所有人,都不得出声。

薰俷地声音,如同巨雷般响亮,即便是远在鸾卫营之外的羽林军们,也听得清楚。

深吸一口气,董俷说道:“我曾记得古书中曾有民谣,说的是一个女人代父从军的故事。其文辞简约,却琅琅上口。我试诵之,你们听完之后,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那民谣,是董俷上一世在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

按照教学大纲和考试的要求,这篇课文是一篇重点,故而董俷在休学之后,记忆仍然深刻。

“我记得那民谣是这样说……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薰俷诵完,也沉默不语。

殊不知,身后那任红昌目光迷离,好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好半天,董俷深吸了一口气。

“这首民谣,我甚爱之……常念想,这天下竟有如此女子,足以令男儿者羞煞。我知你们如今,也非本意。可有一句话我想说:若得人尊重,人需自重之……你们所缺地粮饷,衣物,包括居住地帐篷,我都已经命人购买送来。你们若还愿意留下来地,就当牢记我今日之言;若是不愿意留下来,我会请大将军放你们离去。”

说着,董俷走下了点将台。

他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停下来说:“愿留下来的,吃完了午饭,把你们地盔甲,兵器收拾干净。重整营地,把所有非是军营中该有的东西,全部给我丢弃掉。明日一早,我四更点卯……到时候若有人敢误了点卯,休怪董某不知道怜香惜玉,以军中条例处罚。现在,你们可以解散,好好的想我说过的话,然后再决定。”